在真爱没有出现之前,爱情的位置可以一直轮空,但遇到真爱之后,便是不可替换。
别的一切都可以划到无所谓的范畴,唯独与你相关的任何都是有所谓的,都是必要的,都是我所在意的。
陶然心想。
她对夏柑的这股占有欲似乎可以往前追溯到她们两个仅仅只是同桌的时候。
高三是陶然和母亲吵得最凶的一年。
家庭矛盾和所谓的亲情痛苦伴随着像陶然这样普通小孩的一生,像钝化的凌冲,每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就会突然在你的骨头旁来上一刀。
让你在这种所谓的“磨砺”之下变得奄奄一息,等你强撑过来,再以赞颂“苦难”的塑造能力为名义,进而施加以更多的折磨。
少女在小老板面前表现得多么自信大方、侃侃而谈,在母亲面前表现的就有多么叛逆。
拧巴的人一直在追求纾解的过程,从低劣的心灵鸡汤里面获得感悟,随即痛斥自己的消极。
摆脱消极的过程——从理论到实践的过程实在过於困难,反而比拧巴本身更加痛苦。
像是打翻水杯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怕的是由这摊破碎的玻璃和狼狈的地面去进一步审视劣质的自己。
从长相外貌,到家世,成绩,性格...每次出现一丁点的毛病,就会先将原本奄奄一息的自己杀死,再把屍体一遍遍的鞭挞。
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
这是陶然想过最多的问题。
嘻嘻哈哈的陶然留给同学博取欢心,还有一个流泪的陶然藏在心里。
高三的最后一次研学组织去了海边,夜里的狂欢似乎在宣告着夏日的结束,陶然在沙滩上坐着,起初在用手堆着沙堡,被着急忙慌的同学不小心推倒了一次就没有了重塑的欲望。
百无聊赖,坐在沙滩上吹风。
夏柑拿了瓶水坐到她的旁边。
“吹海风呢?”将水递给她之后,小老板轻轻的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
听到了陶然发出的几乎是不可闻的一声“嗯”之后,又继续补充——她看出来了陶然不太高的兴致,存了心思想逗人开心。
“如果有人晚上约你去吹海风的话一定不要答应。”
陶然扭过头来看她,等待着解释。
“因为根据压差以及海陆热力性质差异,晚上的是陆风,白天的才是海风。”
陶然又“哦”了一声,脾气突然倔了起来,“我说是海风就是海风。”
怎么看都像是一种试探——我想让你纵容我,或者说是我看你会不会纵容我的试探。
夏柑很顺着她,“嗯,海风。”
又补充道,“只要你想,叫什么名字都可以,叫超级无敌宇宙大海风也不错。”
“有点中二了。”陶然诚恳的点评,“不过刚好在我的审美点上。”
方才随口说出来这个名字的夏柑,这个时候惊掉了下巴,“你的审美还挺...特别的。”
“还行吧,有时候也挺随主流的。”
夏柑问是什么时候,陶然没回答,转而问道,“你希望我开心吗?”
夏柑摇摇头,“一般,比起来开心,我更希望你自由一点,自由的选择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