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子没人来,黎驰太忙了,她没什么朋友,或者说以前的朋友也对她避之不及了,所以疼的时候也还是自己躺在那张床上,不停的翻滚...
表现坚韧的时候咬着牙,选择向命运低头那么一会就出声呻吟。
她是在潮湿处,无人问津的。
腐烂生物。
黎扶余又在偷偷的摸那条腿。
医生说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只是因为没钱,没办法用药也没办法做复建,所以就这样僵持着。
也无所谓,黎扶余都已经习惯了拐杖在她身边的存在。
“黎扶余。”邱羽突然喊她,将小姑娘吓得一激灵。
黎扶余跟在后面应了一声,接着听见她叮嘱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了,很危险。”
“想出去等我回来吧,我陪你走走。”
...
听见这话愣了很久。
黎扶余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样的示好了,这样并非是明码标价下的示好。
她太久没有见过,一道向她抛过来的橄榄枝。
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让她把自己拉上去,还是应该将那条枝丫再推回去。
她想的。她想用手将其紧紧的握住。
这个时候她所想的已经不是邱羽是个妓女或是有关於她品行、社会评价方面的任何事情。
黎扶余反而开始思索起了自己的价值。
自己是否能够给予邱羽正向价值。
...
好吧,也许从一开始。
黎扶余看似心里面在贬低着邱羽,实际最为回避的却是她自己。
她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欲望,也不敢正视自己的现状,所以只能把旁人描摹的卑劣,以此纵容自己对於交际的逃避。
就像是她觉得南街的阿婆刻薄、商店里的大叔油腻、隔壁住着的站街女放/荡、下贱...
所以她不与之交往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黎扶余是一个给自己找理由的高手,是一个纵容自己的高手——连她本人也刚意识到。
现在,她选择面对了。
“那我等你。”她小声说,“你偶尔有空,陪我一下就行。”
邱羽没了困意,於是又翻身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你的东西写的怎么样了,还算顺利吗?”她问道。
扶余有些心虚,但还是回答,“前几天还有些地方在斟酌,但今天过去,大概会好一些。”
邱羽又接着问,“什么地方会好一些。”
“人物的塑造吧。”扶余回答,“我终於想好应该把她塑造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哦?”邱羽的眼睛看着她,里面盛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