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菲菲道:“族长是天狐,不知几千岁了。”陈实吓了一跳,虯髯大汉看起来可不像几千岁的样子。
让他更加不解的是,人活百年就会一命呜呼,为何狐可以活几千岁?
爷爷的修为,肯定不比虯髯大汉逊色,怎么会寿命差这么多?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瞥见傅磊生走出来,连忙撇下这姑娘走上前去,见礼道:“傅先生,晚生陈实前来拜见。”
傅磊生含笑道:“好,好。陈实,你不用局促,当做自己家就好。我带你参观一下,熟悉同学。我这文才书院简陋了些,颇为破败,无钱修缮,委屈了你们这些学子啊。”
陈实取出那锭银子,道:“学生见老师如此清贫,心中甚是不安。若是这点菲薄银两能改善一下学院,也算学生做了一点好事。”
傅磊生收下银子,赞许道:“你真是有心了。你平日里读些什么书?”
陈实道:“多是夫子经典,如《论语》《诗》《书》《大学》《中庸》之类。”
傅磊生道:“夫子的经典应付县试,却也足够。你可曾修行法术?”
陈实谦逊道:“学过几日子午斩邪剑,略懂皮毛。”
“皮毛也足够用了。”
傅磊生道,“此次新乡县的县试,主考官是我的弟子,名叫田怀义,很是出息。就算你考的不好,我帮你通融一下,也就过了。”
陈实再三称谢,道:“若是能过,必有厚礼。”
傅磊生见他懂事,对他颇为喜欢,指点他道:“你下次不用带厚礼,带些茶叶便可。沉甸甸的,我爱喝。”
陈实会意,躬身称是。
傅磊生带着他观览一周,道:“县试还有五天,你不要耽搁了。你与同学先熟悉熟悉,我去忙。”说罢匆匆离去。
胡菲菲又凑了过来,看到傅磊生走远,这才笑道:“这个老财迷。你是不是给他钱了?”
陈实点头。
胡菲菲道:“君子爱财,但这个老财迷爱财,却不讲究,不是君子。我听说他还卖过自己学生的神胎。”
陈实愕然,道:“不能够吧?自己的学生,也能下得了手?”
胡菲菲面色严肃,道:“陈家哥哥,你若是想过得好,县试不能考得太差,但也不能考得太好。否则神胎难保!”
她见陈实忧心忡忡,连忙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你看到我这个玉簪子没?到了暗处,会发光的!走,我带你钻被窝看看!真的会发光,没有骗你。”
陈实婉言相拒,道:“我还要走百里地才能回到家,再不走,天黑前赶不回家里。”
胡菲菲只好放过他:“陈家哥哥,下次一定要看我的玉簪子啊!”
陈实走出文才学院,带着黑锅开始返程。
阴间。
沙婆婆带着青羊和虯髯大汉飘荡在阴风之中,这阴间遍地危险,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存在,以及玄奇诡异的时空,即便他们伪装成鬼神,也屡次险些遭到袭击。
但好在沙婆婆的法术效力一直还在,让他们得以顺着这股阴风摆脱凶险。
如此飘荡了一天一夜,他们终於见到了陈寅都。
陈寅都见到他们,饶是他们改头换面,伪装成鬼神,也立刻将他们认出,疑惑道:“你们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三人将他们的发现说了一遍,沙婆婆道:“我们怀疑,陈实体内除了青色鬼手之外,还藏有一只邪祟。这只邪祟甚至能瞒过你,潜伏在陈实体内长达两年,你也不曾发觉。”
青羊道:“更关键的是,这只邪祟吃鬼魂,和陈实发病,并无关系。”
陈寅都道:“我已经知道了。”
三人惊讶不已,虯髯大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
陈寅都抬手指向西南方,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目瞪口呆。
但见西南方群山遍地,阴沉沉,灰蒙蒙,而在群山之间,一尊无比巍峨的青色鬼神半个身子在大地之中,半个身子在地上。
他探出青色手臂,探入阳间,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怎么也不撒手。
而在青色手臂上,正有密密麻麻的阴间生物攀爬,顺着那鬼神的手臂向外爬去!
三人僵在那里,浑身冷汗津津。
那些邪祟爬去的方向,正是陈实体内!
不是一只邪祟,而是无数只!
“鬼手主人握住小十的心脏,作为连接阳间的锚点,以自己的鬼手为桥梁,搭建了一条连接阴阳两界的道路。”
陈寅都面色凝重,道,“小十每一次发病,不是吃鬼魂而发病,而是邪祟从阴间爬到阳间,进入他的体内,导致青色鬼手不由自主握紧他的心脏而发病。”
沙婆婆等人眼角乱跳,发病一次,便有一只邪祟进入陈实体内。
而两年来,陈实发病的次数足有百十次!
也就是说,有百十只邪祟此刻正藏在陈实的身体里,等待着发作的时机!
“那么……”
虯髯大汉咽喉干涩,声音沙哑道,“那么,小十是什么等级的邪祟?”
四周一片沉默,众人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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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