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堂主眼角肌肉乱跳,一个也不留啊!
“谁干的?”“招不到魂,这些弟子,包括於香主的魂,都不见了。如今想要知道凶手,只怕唯有询问天姥……”
武堂主怒哼一声,转身向总坛而去。
不久后,漕老会的坛主曹云深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不由错愕万分,连忙命人打听详细情况。
“听打更人说,他远远见到一人浑身是血,抱着一具屍体从里面走出来,门口停着一辆车和一条狗。这人向着红山堂去了。”
曹云深饶有兴趣,笑道:“红山堂的人把天姥会的香堂拔了?这件事闹大了。”
他有些兴奋:“如今我被新乡来的船姑重伤,岷江姥姥也被打伤,担心被其他堂口所趁,没想到他们打的更狠。这次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看热闹。去打听打听,这件事是红山堂哪位香主做的?”
到了晌午,漕老会的弟子来报:“打听清楚了,不是红山堂的香主做的,而是一个外地来的秀才做的,名叫陈实,来我拱州赶考的。昨天才加入红山堂,是新晋的教头。”
曹云深呆住,一个来拱州赶考的秀才,把天姥会的香堂拔了?
拱州城中,另一个堂口盐老会,坛主也得到了相同的消息,同样错愕万分。
拔香堂是一件大事!
陈实孤身一人,杀到采生堂,拔香堂,按香火点名,杀掉所有人,摧毁天姥分身,令人震撼!
“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个陈秀才从新乡而来,跨岷江到拱州,还真是生猛。”
盐老会风坛主幸灾乐祸,笑道,“如今巡抚老爷只怕头疼死了。”
拱州府衙,巡抚费天正命人请来拱州省总督、总兵、巡按御史、都指挥使、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镇守太监等一众大员,请众人落座,客客气气道:“诸位世兄,拱州发生的事情诸位也听说了吧?事情该怎么办?诸位是否有个章程?”
府衙中的一众大员,有的来自夏家,有的来自严家,也有李家、张家、杨家、许家,十三世家,几乎都有,还有掌印太监一脉的镇守太监,势力分配很是均匀。
众多大员齐聚一堂,夏初礼夏总兵笑道:“江湖小事罢了,不过是死几个人,不至於兴师动众。”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夏大人说得对。这些年拱州之所以太平无事,全靠漕老会、盐老会、红山堂、天姥会这些江湖堂口的维持,这些江湖事,咱们犯不着干预。”
“徐大人说的是啊!这些江湖堂口,只是小打小闹,能死几个人?红山堂每年除掉不少邪祟,天姥会安抚民心,都是不可或缺。他们之间小打小闹,稍稍训诫也就罢了。”
……
巡抚费天正面带笑容,听着诸位拱州大员的意见,不断点头,心中则是暗笑。
这些江湖堂口的确是小打小闹,但每年也有大量银子孝敬他们,因此这些摇钱树,谁也不肯砍掉。
巡抚费天正对这些事也心知肚明。
“那么,惹出这件事的人呢?”
巡抚费天正笑道,“总该对天姥会有个交代吧?”
夏总兵道:“将真凶绳之以法,再让红山堂赔给天姥会一些银子,玉天城给武道正摆酒赔罪,我们做个见证,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知道真凶是谁么?”
“陈实,一个新乡来的秀才。”
众人沉默片刻,想了想,都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只是拱州不是新乡,新乡省的官员必须知道陈实这个名字,因为陈寅都就居住在新乡县干阳山。但拱州天高皇帝远,拱州的官员十几二十年都不曾换过人,即使听过陈实这个名字,也不会把这个陈实与十年前的孩秀才联系到一起。
巡抚费天正道:“那就让提学大人,先把这个陈秀才革除秀才,再发布缉拿令和捕杀令,擒拿后便就地正法了罢。”
众人纷纷点头。
午后,告示贴出来的时候,沙婆婆挤入人群,看清告示上的内容,连忙挤出人群。
虯髯大汉胡小亮和青羊连忙凑过来,沙婆婆疑惑道:“拱州府的大员们,难道不知道小十么?竟下了捕杀令!”
青羊吓了一跳,失声道:“他们这么大胆?”
沙婆婆道:“我也在纳闷,他们为何这么大胆。”
胡小亮摸了摸脸上的胡须,道:“小十犯了什么案子?”
沙婆婆道:“拔香堂,死了七十四人。”
胡小亮和青羊都沉默下来。
沙婆婆喃喃道:“我们就冲来一天,就一天……”
泉州,李家。
李天青伏在案上,提笔在纸上写道:“陈实君:见字如面。近期身体可好?旧疾是否已愈?愚已到家,家中娘亲安好,族人善待愚母子,勿念。愚近日苦读,精修学问,修为亦与日俱增。愚听闻一事,西京有屍云,浮空,离地六十里,疑是造物小五。”
他咬着笔头,想了想,继续写道:“不日,愚将启程,奔赴拱州赶考,与君共赴秋闱,金榜题名。”
落款,天青。
李天青写好信,封好信封,打算请人寄出去,心道:“小十的学问和修为,不弱於我,只怕是争夺解元的劲敌。此次秋闱,第一名不是他就是我!我二人的名字,一定排在第一和第二!”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此刻,他一定也在用功吧?”
拱州红山堂,陈实幽幽醒来,只觉饥肠辘辘,饿得有些发昏。
他坐起身,只觉浑身上下无不疼痛,嘴巴里也是药材的味道。
他下床走动,拉扯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嘴里嘶嘶的吸着冷气。
他扶着墙,一路往外挪,待打开门,却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外,听到门开的声音,转过头,面带笑容看着他。
“陈教头醒了?红山堂玉天城,见过陈教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