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样的宅子,每天花的钱都如流水一般,凭他做符师那仨瓜俩枣,一个月赚的钱未必能撑得住一天的开销!” 都指挥使翟青翟大人笑道,“他没了钱,便会去找钱。他若要找钱,便只能找我们。如此一来,孩秀才就是咱们的人了。”
“如此一来,新乡就太平喽!”
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又有人前来禀告:“各位大人,陈老爷沐浴,丫鬟们要与陈老爷一起洗,被陈老爷撵了出去。”
“可惜,可惜,还是个雏儿,没有开过荤。”
徐巡抚、夏御史等人纷纷笑道,“诸位大人,要不要赌一下?就赌他能支撑几天才开荤!”
副总兵严望严大人笑道:“我赌今天晚上,他就会开荤!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孩儿,我不信他能忍得住!赌一千两银子!”
“我赌两天!”
承宣布政使李尹李大人笑道,“孩秀才毕竟是孩秀才,这点定力还是有的。我也赌一千两银子!”
诸位大人来了兴致,各自押注。
过了不久,又有人来报:“各位大人,陈老爷在修剪竹子。”
徐巡抚怔住:“修剪竹子?他这个时候不抱着女人睡觉,剪什么竹子?再去探!”
又过片刻,有人来报,道:“陈老爷打听前任巡抚的遗孀住在何处。”
府衙中,各位大人都是怔住。前任巡抚便是李孝正,李孝正探索石船,生死不明,但料想应该是死了,遗孀夏薇茵、严静姝带着家眷,住在城西南的宅子里,未曾回泉州老家。
“各位大人,陈老爷化竹为鸟。”
又有人来报,道,“适才陈老爷剪的竹子,化作许多飞鸟飞走了。”
府衙中,各位大人面面相觑。
鲍提刑突然道:“我查过卷宗,陈实曾经与李大人的家眷在新乡县有过冲突,好像是因为李府的一个奶妈杀了新乡县的一个考秀才的学子,夺人家的文昌神胎,陈实伙同另一个教书先生,杀上李家!”
各位大人额头冒出冷汗,纷纷起身,李尹李大人急忙向外走去,怒道:“连我嫂子也敢动,他活腻了!”
严望和夏明冬也是一惊,向外冲去,严静姝是严家嫁出去的女儿,夏薇茵则是夏家出身,他们自然也倍加关心。
“三位大人!”
徐巡抚连忙道,“他是孩秀才,西京消息,万万不能动他!”
李尹心中凛然,道:“我险些酿出大祸!多谢徐大人提醒!”
徐巡抚道:“但也不能让他乱来!你们去保护好两位夫人,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李尹、严望和夏明冬称是,飞身离去。
如今已经入夜,月光皎洁,前巡抚李孝正所居的李府一片安静。从前李孝正在世时,身为巡抚,即便夜晚李府也是热闹非凡,歌舞不断,宾主觥筹交错,笑声冲天,丝竹弦乐弹奏到天明。
只是人死万事休,如今的李府冷清了许多,只有些家眷和使唤丫鬟小厮居住在这里,为了节省开销,那些个家臣都遣散了。
二夫人严静姝正在修炼,她已经荒废修行很久了。
这世道对女子并不公平,修行本来就难,女子修行更难,不但要怀胎十月,在怀胎时,更是不能炼就元婴。倘若修炼到元婴境,须得废掉元婴,才能怀孕。
她当年在严家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但是嫁到夫家后,有了身孕便只好废掉元婴。
她前后生了三个孩子,小儿子李天秀只有十二岁。
李天秀出生后,她也无心修行,毕竟有李孝正当家,她修行也没有多大意义。而如今李孝正生死不知,这个家的重担,便落在她与大夫人夏薇茵的身上,她不得不修炼,盼着能有所成就,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鸟鸣,很是清脆悦耳。
严静姝睁开眼睛,只见窗棂上飞来一只翠鸟,羽毛绿的鲜艳。
严静姝惊讶,这大晚上的,哪里来的翠鸟?
这时,又有许多翠鸟飞来,落在窗棂上,还有些飞到她的房中,鸟嘴尖锐,纷纷侧头看着她。
严静姝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外面传来一声暴喝:“两位嫂夫人,那些鸟儿不对,快躲!”
这声音刚传入她的耳中,突然翠鸟飞起,化作一根根翠绿的竹子,竹子的一端削尖,极为锋利!
严静姝看到这些竹子,不觉想起自己的儿子李天秀被竹子刺穿的那一幕!
“是他!”
“咻!咻!咻!咻!”
一根根翠竹蕴藏恐怖的力量,化作刺剑式,在这不大的房间中来回交错,锐利无比的剑气霎时间将这座房间的墙壁洞穿数十个孔洞!
倘若顺着这些孔洞看去,便可以看到严静姝的身体也被洞穿!
同一时间,大夫人夏薇茵被数十根竹子刺杀在床榻之上,利竹贯穿身体,毙命当场!
陈府,陈实站在窗边,望着天外的明月,轻轻抬手,手中的纸鹤扑扇着翅膀飞起,腾空化作一只仙鹤飞去。
桥湾镇,文才书院,私塾先生傅磊生已经睡下了,这时窗户传来笃笃的敲击声。
他起床披上衣裳,打开窗,只见一只纸鹤正在啄窗。
傅磊生微微一怔,打开纸鹤,月色下,纸上面有一行清秀但有力的字迹。
“主考官田怀义,同窗沈雨生,大仇均已得报,贵妇人授首,先生勿念。学生陈实,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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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