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曾经说,他最忌讳的就是死学硬背,学东西一定要领悟,一定要理解。他原本是资质最差的人,但靠着领悟理解,成为了最强大的人。”
造物小五悠悠道,“太上八卦护身籙,是我跟着他学会的,太上八卦护身诀,是沙婆婆传给我的。但干坤变,是我从护身籙和护身诀中领悟的鬼神领域。八卦护身籙并不算如何复杂,八卦护身诀也并非顶尖的功法。明明都是简单的东西,为何蕴藏鬼神领域这般庞大的力量?”他点了点陈实的脑瓜,笑道:“用自己的脑子,去感悟,去理解。这是老爹教给我的压箱底的东西,我把它传给你。击败陈棠不难,难的是领悟出这压箱底的东西。”
他转身离去,声音传来:“回去吧,击败陈棠,别辜负我。”
天地回归正常,陈实又回到热闹的街道上,站在那里久久未曾动弹。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男男女女与他抆身而过,陈实处在闹市中,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
明明是最简单的符籙,偏偏可以领悟出鬼神领域,这需要何等的才情!
这世上最大的宝库,不是真王墓的仙法,而是这些随处可见的符籙!
过了良久,陈实移动脚步,返回陈府。
晚饭时,陈实显得老成稳重,对陈棠如对父亲般尊重。
陈棠对他也如慈父对爱子般疼爱。
待到饭后,黑锅上前,收拾碗筷,然后退出正堂,留下父子二人。
“造物小五教了你很多东西?”
陈棠淡淡道,“你可以施展出来了。”
陈实眼观鼻鼻观心,笑道:“陈棠,五伯的确教了我很多,但这些东西对付你还用不到。”
陈棠唔了一声,幽幽道:“你没学会吧?”
陈实面带笑容:“陈棠,我见识过你所谓的世家核心子弟,不过如此。”
陈棠面无表情道:“你说的是栖霞观里的那些人?他们并非我所说的核心子弟。我所说的核心子弟,是如今十三世家的宗主,他们如今已经是还虚境修为,不是你在栖霞观内遇到的那些人所能比的。”
陈实抬眼看着他:“你知道我去过栖霞观?”
陈棠眼观鼻鼻观心,道:“你做的不够干净,和陈寅都一样做事毛糙,我当然要去看一看。”
陈实道:“陈寅都是你爹,你说话时客气点。你和真正的世家核心子弟交过手?胜负如何?”
陈棠面色平静道:“胜过我,你就能胜过他们。”
陈实微笑道:“好。”
黑锅守在门外,忽然只听正堂中风声顿起,狂风大作,它回头看去,但见陋室中到处都是闪动筷影,突然只听嘭的一声,陈实贴在墙壁上,险些撞上陈寅都的灵位,陈棠则倒飞而出,几乎是贴着地面,嘭地一声撞烂了院子里的假山!
黑锅吓了一跳。
“啪嗒。”
陈棠栽倒假山下的水塘中。
正堂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陈实从墙上栽倒下来。
黑锅支棱的耳朵又软了下来,起身甩了甩尾巴,远远走开。
造物小五蹲在陈府的屋脊上,看着这一幕,兴奋道:“打得好!”
黑锅抬头去看,他已经不见踪影。
过了不久,陈实和陈棠坐在屋檐下,一个浑身是水,鼻青脸肿,一个身上有几处血洞,坐在那里出神。
“陈棠,你下手有点狠了。”陈实看了看身上的伤,道。
“你踢我下阴,插我眼睛。”陈棠黑着脸道。
陈实沉默片刻,道:“陈棠,我能打败你了,我现在厉害了,我想做状元。你支持我。”
陈棠道:“争夺状元,会让你陷入危险。公子对状元势在必得,你与他争,他会不择手段让你争不了。”
陈实挑了挑眉毛:“我争状元,让你为难了?耽误你的官运前程了?”
“怎么跟我说话呢?”陈棠动怒,猛地起身。
黑锅捧着新衣裳,正欲送过来,听到这话便停下脚步。
陈实哼了一声,道:“这个状元,我一定要争。陈棠,你以前进京赶考,只能考第十四名,你不敢与他们争,你窝囊。我不会像你这么窝囊,我要做,就做第一!”
陈棠勃然大怒,扬起手作势要打他。
陈实站起来,挺直脖子,把脸凑过去:“你打啊!你怎么不打?爷爷把我救活过来之后,你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们!”
陈实怒火腾腾升起,大声道:“过年你不回来,过节你不回来!爷爷过世你也不回来!陈武是不三不四,但陈武还知道回来给爷爷磕几个头!你连陈武都不如!你快打!来,打自己儿子,窝里横一场,做个英雄汉!”
陈棠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陈实脑袋凑上前去,冷笑道:“你英雄!你把我和爷爷丢在乡下,你没养过我,没有给爷爷送终!你还要打我!你打死我便是,反正我又不是你儿子!你连太监都不如,冯太监还知道支持我!陈棠,你是英雄今天就当着黑锅的面,当着娘的面,当着爷爷的灵位,把我杀了!”
陈棠怒哼一声,猛地收手,喝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陈实冷笑道:“陈棠,你的乖儿子,今天老子不做了!这个状元,我要争,公子,我要杀!”
“你要造反!”陈棠气得发抖。
“我就造反了!”
陈实祭起小庙,把庙里神龛上的符神天机丢到他的面前。
符神天机此刻还在修复身体,身体已经修复了大半,胳膊长齐了,又长出了屁股,只是没有腿,坐在地上。它还是有些疯疯癫癫,看到陈棠,突然认出他来,叫道:“陈棠,你爹让你回家。”
它顿了顿,又道:“你爹想你了。”
陈棠心神大震,不觉两行清泪流下。
符神天机突然发狂,将他砸翻在地,抡起八条臂膀,奋力捶打他,叫道:“小五!与我决一死战!”
陈实吓了一跳,担心符神天机把他打死,连忙把天机收回小庙里。
符神天机又浑浑噩噩,爬到神龛上坐着。
陈实看向陈棠,只见陈棠呆呆地坐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些失神。
“你真的想做状元?”
陈棠摇摇晃晃起身,道,“我当年没敢做状元。但我儿子要做状元,我一定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