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园,阮小侯爷……果然不错……”
榴叶在指尖被碾碎,碧绿的汁水染上白玉指尖,残碎的榴叶飘落在地。
陆霂尘垂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榴叶,只一瞬间收敛起眼中神色,俯身抱起床榻上不省人事的姜禾,向门外走去。
“陆公子,前面有人拦车。”赶车侍卫的声音自马车外响起,陆霂尘将怀中的姜禾放在软榻被褥间,上前掀开马车车帘,向外看去。
只见一身玄衣的定远将军伸手拦住马车,待看到陆霂尘时,本该平静的眼眸泛起一抹暖意。
“还请陆公子下来一叙。”
“定远将军之邀,恕在下恐不能应。姝姀县主突然昏迷,在下受皇上之意送她回宫。”陆霂尘抬手行礼,看着定远将军的眼神微沉。
“那这个呢?”定远将军从腰封中拿出一个小玉瓶,给陆霂尘一看,随后收回握在手中,“如此,可还能使陆公子下来与我一叙?”
陆霂尘眯了眯眼看着定远将军刚刚拿出来的那个与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小玉瓶,掀起马车车帘的手指微蜷。
“好。”
陆霂尘俯身下了马车,来到定远将军面前,目光沉沉,负手而立的看着定远将军。
“陆公子如此殚精竭虑,怕是不忍看到宁国长公主独女受如此痛苦吧。我这里有一法子,当可解开这一切囹圄。”
定远将军看着女官姑姑下了马车站在姜禾所在的那辆马车旁,遥遥相望这边时惊讶的眼神,眯眼而笑,“如此聪慧女子,若不是生在宁国长公主府,想来也定会如这大景姜家先祖一样,留存於史书。”
“定远将军到底想说什么?”陆霂尘顺着定远将军的眼光看去,只见马车檐角挂着的宁国长公主府的牌子在风中微微晃荡,牌子下的小小铜铃发出泠泠轻响。
“这个……就交给陆公子了。”定远将军将手中小小玉瓶递向陆霂尘,他深深看了一眼陆霂尘,意有所指的意味深长感叹,“世人都被骗了。她的眼光不错,不过……能不能争过这俗世规矩礼数,就看天意了。陆公子,若是有时间,便带着她到处去走走吧。她不应该像她母亲一样,被困在这繁华盛景的京都。”
陆霂尘拿过那方小玉瓶,看着定远将军的背影,眸中沉浮,眼底深处一片晦暗探究。
只瞬间,陆霂尘收起手中玉瓶,转身快步向马车走去,背影如竹,碧落蓝色衣角被夏风吹起,犹如一方清凉消散了夏日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