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京都的确繁盛,可到底风不平浪不静,比不上松间泉鸣,更比不过江南水乡的山明水秀。如若有机会,就离开这京都吧。我的女儿不该是那被困在皇权牢笼中,做万人称赞的傀儡。”
云清道长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放在姜禾枕下,缓身站起看了姜禾好一会儿,方才转身向外厅走去。
只见床榻上静躺着的姜禾眼角留下一滴泪,滴落在枕上,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姜禾缓缓睁开眼,她看着头顶绣花精美的床帐,眼角微红。半柱香后,她撑着坐起身,拿过枕下的荷包缓缓打开。
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手心,是一枚相和的白玉龙凤符。
姜禾将龙凤符握紧於手心,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久远的声音,像是很久以前曾经听到的那样遥远,却又那么的熟悉——
“兄长留在京都,留在长安,是不是就因为你手中的那东西?”
“禹琼。”
“兄长何必瞒我。我虽到处游迹,不理世事,可也知道些许事情。
兄长虽与宁国长公主结为夫妻,可到底算是被她困在了这长安城。
这么多年,兄长难道就没想过利用你手中的东西一走了之吗?”
“禹琼,阿毓她到底是你嫂嫂。”
“皇室的确很好……可惜已不是当年大景开国君主和姜家先祖所在的皇室了。兄长不想走,难道也想让那小丫头也困在这京都吗?兄长可知道前几日那小丫头偷喝了我的酒,告诉我什么吗?
她说若是有朝一日她身边之人都会因为她而落得个荒野埋骨,她该如何自处?最终也不过是被一卷草席扔去山林间罢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她不想。事到如今,难道兄长眼里就只有一个宁国长公主吗?”
“我不是为了阿毓。自从那一日起,我的身上就已经背负了太多。我不再只是清风观的一个道长了。禹琼,你明白的。你如此告诉我,只不过是想利用这番话让我放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若我当真放手了,禾儿的将来你可有想过?她一个女儿家,为何偏偏随了皇室的姓?为何会破例封为金城的姝姀县主?”
“兄长……”
“禾儿那孩子从小就聪敏,我知道她心中也有几分小算计,可是……已经在局中,就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何况,她是阿毓的孩子,是阿毓独一无二的孩子。”
“罢了。我即将启程离开京都,……兄长有何事,就让霂儿给我传信吧,我的行程她能猜出几分。若是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回来京都。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