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累了夫君,让本该遨游天际的鹤,多了枷锁。至於那东西,还请夫君护好,或许……”
宁国长公主闭了闭眼轻轻匀着气息,靠着云清道长的肩膀静缓,她手指摩挲着女童的额角,眼中有几分遗憾与不忍,“这两年来,我还从未见过她有如此灵动的模样。只是……偏偏是在此时……夫君就替我好好看护她长大成人吧。见禾山凝秀,禾水澄清,地灵境胜……此去,但愿当真能见到蓬莱仙岛……我,我好像见着母后了……”
宁国长公主的手从女童额角滑落,头微垂,而云清道长眼中滑落的泪滴落在宁国长公主鼻尖上滚落滴在女童摊开的手心中。
“长公主……”屋内的侍女们纷纷双膝跪地恭敬叩首。
此时,门外匆匆闯进来一个身穿玄衣暗纹的青年男子,他腰间的玉佩因为急速奔跑而仍在晃动。
见着屋内跪地拜送的侍女,青年男子不可置信的一步一步踏进内室,待看清被云清道长搂在怀中早已没有声息的女子,哀痛间踉跄了一步。
云清道长淡淡看了一眼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子,他动作轻柔的将宁国长公主放在床榻上,而后将女童也放在床柱旁,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叮嘱,“禾儿乖。”
云清道长说完这句话后,缓步走向屏风前伫立着的青年男子,拱手行礼。
“皇上来冲了,阿毓她刚刚走。她还说,她见着先皇后了。”
“云裕尧,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年轻的帝王抓住云清道长的衣襟,愤怒的怒吼,他脸上日渐加深的威严带着实质的杀意,“若不是因为你,我妹妹就不会数次想着偷跑出京都,更不会千方百计的嫁给你,也就不会生下一个天生痴傻的女儿,更不会在寒冬里为了救她香消玉殒。她才二十岁,京都女子最美丽的年华啊。”
“皇上认为,归根究底真的是因为我吗?”
云清道长平静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年轻皇帝,他不顾那双愤怒的眼神,兀自开口,儒雅的声音仿若涓涓细流的溪水,沉静而温和。
“她是先帝最宠爱,也是被先帝临终前物尽其用的公主,更是皇室用来稳固京都内外的一枚棋子。
只可惜,棋子有了自己的思想,她想要活,她有了她想要做的事。难道皇上忘了阿毓怀孕时曾被人下毒的事儿了吗?在你的皇宫中,被下了你们皇家的毒——‘逝景’,此毒皇上不会不知吧?至於禾儿如何会这样,皇上扪心自问,到底该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