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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大长公主被尚且年轻的皇帝初初历练出来的威严和凌厉目光差点惊住,但好歹是历经三朝的公主,面上神色始终一如既往的平静。

“怎么?皇帝难道不信?先帝的印鉴,那可是无人能做的了假的?何况……”

福寿大长公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余光中像是看去了姜禾那个方向,声音浅若呢喃,若不是皇帝一直注意着她的口型,应该会错过这句令他怔愣的话。

“毓儿那丫头说,这是她最后帮皇帝做的一件事了。至於能不能做成,就看皇帝能不能狠的下心了。”

“可是……那也是阿毓自己的血脉。皇姑母,你们有事瞒着朕,对不对?”

皇帝下意识不顾丝毫脸面地抓住福寿大长公主的手腕,眼底深处滑过一抹不可置信的想要在福寿大长公主脸上找出一丝痕迹,可是却没有一丁点他想要自欺欺人的存在。

“阿毓那丫头说得对,你的确是有些心软。

先帝去时,为何独独将她留在身边,皇帝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自皇嫂去后,你依旧还是这么仁善,可是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仁善,因为妇人之仁不止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百姓。皇帝,这封圣旨是没有更改的可能的,毕竟……那上面不止只有传国玉玺,也有先帝的印玺。”

福寿大长公主低声与皇帝说完这句话后,她稍稍侧身看向不远处的姜禾,和蔼而笑,眉目间一片慈爱。

“听闻前几日禾儿这丫头好起来了。传言有道,这种孩子最是聪慧。想来,将来怕是位才情满天下的才女。”

殿下的大臣和命妇们听闻这句话,纷纷抬眼看向座上的姜禾,眼中各种打量神色皆有。

但只有姜禾自己才知身后那道深渊究竟有多可怕,她袖中的手指紧紧攥住,后背冷汗湿了上衫,无人瞧见。

“既有福寿大长公主作证,又有传国玉玺和先帝的印玺,此圣旨便是有效,就依宁国长公主旨意吧。等十四年后姝姀及笄之礼后,礼部就开始筹办婚礼吧。”

皇帝一槌定音的声音,使得姜禾眼前有些发黑,她从皇帝喊出“皇姑母”时就一直紧握的手指抠进了掌心,听着座下此起彼伏的贺喜声,垂眼看着眼前餐桌上精致的美食,心中只觉得有滔天的怒火和冷意在互相撕扯。

“禾儿?禾儿?”

“快去请太医,去请陈太医。”

各种纷杂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姜禾努力睁了睁眼,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心中的痛意将她缓缓吞噬。

眼皮沉重到再也撑不住,姜禾缓缓闭上眼让自己沉於黑暗之中。

朦胧夜景中,房门被人轻轻关合,而这道微弱的声音却惊醒了床榻上躺着的姜禾,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眼,静静的听着外面传来的渐行渐远的声音。

“驸马,‘逝景’之毒,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更不知该如何用药,暂时只得以毒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