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或许会吧。……我王家这支自从脱出主支一脉后,族中再无优秀子弟脱颖而出,姑娘家们更是帮不上什么忙。
只独独一个庶兄,好不容易得了进士,却偏偏因为权势相逼,抱憾离去。如今,只剩我一个长房嫡女和一个族弟。族弟年岁尚小,怕是五年之内断不可能出人头地。或许,为了王家未来,我真的会做出如县主所说的决定来。”
姜禾听了王尔岚一袭话后,闭眼暗叹。
她手指紧紧握住了木栏,远眺着远方群山,眸光深深。
“其实你已经很好了。真的。这些年来我在京都见过了无数女子,不说百分百了解她们,可我从未听闻有哪家的姑娘能一人独当一面,不输男儿。
唯独只有王姑娘一人,不管於谁,都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世道总不会辜负有心之人。难保王姑娘担忧之事不会有朝一日干坤颠倒,否极泰来,所以请王姑娘安心,或许此时只是时机未到。”
“尔岚多谢县主劝慰。”
王尔岚行了一礼,只是此次她并非是作女子福身之礼,反倒是男子礼节。
——躬身拱手恭敬而拜。
姜禾来不及躲闪,受了王尔岚的这一礼,赶忙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不必如此。我之言,或许并不算什么,亦没有起到任何相助之意。
一切抉择不过一直都在你心中,我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局外人罢了。”
“不。”王尔岚轻摇了摇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县主其实并未发现,於尔岚来说,县主当为尔岚指点迷津之人。”
王尔岚低头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姜禾。
看着姜禾没有立即接过的模样,王尔岚垂眼摩挲着手中之物,眸光恍惚却又坚定。
“这枚龙凤符曾是我们这支前往京都时,祖父亲手交给我的。
他告诉我,有朝一日我或许会於两难之际用上,却并未告诉我此物的真正用途。直到……承安十二年,宁国长公主府西院那场大火后,我隐约得知了此物的来源。”
“所以,承安十五年的上元灯节你才会对我说那一番话,甚至与我谈论起我师兄。”
“是。”王尔岚点头。
“其实,我之前一直在犹豫。直到那日我与县主偶遇,瞧见您谈起您师兄时眉眼轻柔的模样,我方才觉得,或许我痴痴苦求的,只不过是别人的负担与不喜。所以……分开之时我才会与县主说起那句话。”
“你放下了……”
姜禾反问,正欲犹豫说出那个不愿提起的名字时,王尔岚轻笑。
“嗯。此事还得多谢县主。其实县主与我说过多次,我无数次想起,反覆琢磨。
於那日突然想通,或许,我将那人放下后,所有的苦闷和愁绪将离我远去。也终有一日,我会遇到那个与我两心相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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