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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阁楼木栏前站着一个人。

是——陆霂尘。

只见她此时并未再作完全的男子装扮。

一袭碧落蓝色广袖锦缎长衫,层层叠叠的府绸轻纱在清风袭来中如云荡起,身后半披的乌发也轻扬翻飞。

“陆姐姐……”姜禾轻喃出声。

似乎是听到姜禾的声音,陆霂尘招了招手,广袖轻纱在风中仿若要随风而去。

姜禾看到陆霂尘那双英气明亮的眼睛,忽然间低头浅笑,随之她收回了目光。

“陆师弟如此装扮,倒是令人……眼前一亮了。”

柳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阁楼,而后看向姜禾意有所指的轻笑出声。

姜禾明了他的意思,眉尾微挑地看向柳昱,“兄长早就知晓师兄身份,何苦还要再来调笑於我。”

“禾妹此言差矣。”

柳昱摇了摇头,他抬眼看向深深的进宫御道,目光莫名深邃。

“陆师弟颇为聪慧,当年甚至让师父破例收了她为关门弟子。江湖论剑,只一出飞花落叶剑法,就彻底享誉天下。从此人人皆知,师父的关门弟子姓甚名谁。

若不是当年在云州,宁国驸马暗中前来,指名道姓要她前来京都陪伴禾妹,我又何尝能想通其中关联。只是……我从未见过她披发模样,一直以来,於我来说,这就是师弟。虽雌雄莫辨,但分外潇洒闲逸,风度翩翩的小师弟。”

姜禾看了眼柳昱,知晓他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回首看了眼早已关闭进宫的那道宫门,眼底滑过一抹浅淡的哀思。

“我从前一直在怕。怕自己一朝踏错,连累身边人。更怕世俗规矩礼数,众人眼光,伤害於身边人。后来……直到我失忆,我发现无论何时,身处何方,无论是爹爹也好,还是师兄,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我。我甚至还发现了我从前忽略,从未仔细留意的地方。忘了是哪一年……陈太医与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但我其实并不需要心药,只需要人。

他还告诉我,有些时候,矫枉过正是不可取的,应该顺其自然。毕竟……成事在人,谋事却在天。”

“所以,禾妹的失忆是因为这个?”

柳昱直接点出了原因,他双眉微皱地看向姜禾。

“嗯。”

姜禾点头,她的目光悠远而又恍惚,却透露着淡淡的令人好奇的满足和幸福。

“那时,我体内‘逝景’已经逐渐控制不住,我又不愿违背自己心意,走投无路下突然想到了这个法子。

当时的我极其害怕,又极度惊惶,生怕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但幸好,如今一切将得圆满。”

“此药不知解药何方,师父的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今日,陆师弟在你身旁与你两心相知,怕是也能压制一二。只是……到底还是於命数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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