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泰围场西南一角几乎是荒凉废弃,恰是由兵力较少的虎令之三守卫,苏彻的马从树林之间缓缓走出,守卫的女将们如同见到熟人般亲切,苏彻的本事她们是见过的,心里都是服气,听到苏彻说公主让她来西南角看看有没有什么还没被别人猎走的猎物之后,对视一瞬,皆是放行。
苏彻驾马来到围场之外的御狩山的西南山崖之上俯瞰,山脚之下隐有民居,皇家狩猎守卫森严,想必西南处必当是在於围场之外。
马蹄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苏彻的脸侧又飞来短刃,苏彻偏头躲开,面色一凛向着刀刃飞来之处就夹马奔去。
来人似乎武功奇高,隐於林木之间,直将苏彻引到一个昏暗的野兽栖息的山洞,苏彻的马蹄打在空旷的山洞之中隐有回音,突然御马嘶鸣了一声,苏彻就见到山洞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女人。
苏彻翻身下马,背后匕首已经握紧,等走近了看清面目,苏彻的瞳孔骤然放大。
“李相……”
来人竟是瑞珏国的宰相李明一,时隔六年李明一精瘦的脸面已与苏彻幼时印象中相比苍老了不少。
“你为何不为我留下母皇的凭证?”虽然看到留下纸张之人却是瑞珏国来人,但苏彻仍是怀有疑心,审视着来人,为何堂堂一国宰相竟会为了寻她,亲自犯险进入大凰的领地。
“七公主,本相此次前来,并非是受圣上所托。”立在阴影处的年过半百的女人额角处有两道刀疤,气质沉稳耿直,显然是朝廷上的重臣。
李明一掏出了一方染血的布帕,缓缓展开,布帕立刻就被苏彻夺过大力地攥到手中,另一只苍白骨感的手已经一把钳住了李明一苍老的脖颈,苏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帕子,瞳孔颤抖,五指的指尖直要钉入那帕子的深处,神色几经癫狂。
“说!哪来的!”苏彻继续将手向上一提,直接将人撞上旁边的岩壁,撞下数块碎石,语气之中已隐有涩然的哭腔,嗓音低沉而阴鸷,瞳孔之中却包含着极其深切的悲切和绝望。
苏彻认得这方帕子。这是当年她的父亲得宠之时母皇赐给父亲的第一件物件,一直被父亲宝贝得很,片刻都不曾离身,如今帕子染血,那是何含义。
苏彻的手不自觉地越掐越紧,随后狠狠一甩,年过半百的女人就已紫涨着脸扑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一边转过脸来看着七公主逆着光宛如罗刹般的神色。
她早猜到七公主见了侍君的帕子定然会心生仇意。喘息了片刻,李明一如同喉咙被划破的嘶哑嗓音在山洞中缓缓响起。
“如今圣上沉迷酒色……瑞珏国已今非昔比……臣……臣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瑞珏国灭国!”老者的身子不停地颤着,脊梁却挺得很直。
自从当今圣上即位后,瑞珏国力年年衰减,瑞珏国土年年被攻陷之际,圣上不但不励精图治,反倒奢靡消沉与自己的金殿之中,日日酒色,皇室其他公主也皆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她李相一派朝臣实在无法,急需拥立一位称得上是明君的公主来挽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的瑞珏,这推算来推算去就算到了已作为质子送去大凰六年的七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