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醒来这些时日,每日都被彻姐姐亲自照料得很好,在瑞珏的皇宫之中游玩流连。瑞珏国风以乌为尊,长乐公主一身鲜艳穿梭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穿过环绕的雕栏画柱与青色石山,苏韵常爱去观赏御池中的游鱼。
今日苏韵又在逗弄着那些俶尔远逝生灵,腰间却突然被人揽住。
从乌金朝服刺绣复杂的触感之上,苏韵就已知晓来者是何人,果然耳边就响起了背后女人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嗔怪。
“韵儿如今看鱼都能看得出神,难道这鱼竟比姐姐还要好看……”
苏韵回头对上了女人略微含笑的双眼,水润的双眸中都是无奈,彻姐姐现在怎么居然连这宫中景物的醋都吃。
但是她终於等到彻姐姐下朝啦。听闻今日宫中将会设下晚宴,少不得要回到宿瑶宫装扮一番,自她醒来起,她的衣着装扮皆是彻姐姐亲力亲为,竟丝毫不许假手他人。
入夜,宫檐殿几燃起千灯,青铜的灯器沿着刺有双凰飞天的真丝地毯一直蔓延到整个宫内,如同火光照月,水中看影。千扇菱格宫门之内,玉阶彤庭,万人跪拜,恭贺万岁。
大殿的白汉玉石皇座之上,年轻的帝王黑袍深沉而怀中着红锦飞鸾袍的少女娇羞,青色地纱飘荡,共看宫中舞妓的水袖击打金鼓,青铜酒樽倾倒而下的佳酿恰恰倒映出了佳人颜色,女人的长指着筷一点,就送到了少女水润的唇边。
苏韵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女人,双唇轻张,含住了筷子,只觉得这酒液意外的甘甜,却错过了女人瞥见这景象时深沉的神色。
尝到好处的苏韵,伸出小手去拿酒杯,却被移走,苏韵想着彻姐姐可能是怕这酒醉人,便开口问道:“彻姐姐,这酒韵儿可会喝醉?”
而女人却摇晃着酒液,红唇轻抿,宽大的袖袍一挡就阻挡住了庭下大臣的眼色,被长指插进发髻渡酒之时,少女不由得抓紧了女人的衣襟,感受到了这酒液竟比刚才品尝到的还要甘甜,直熏红了少女的脸颊和耳廓。
等到皇袍放下,女人欣赏着少女的颜色,像是怕错过片刻,良久才轻声含笑反问。
“韵儿现在觉得……这酒是醉不醉人的?”
“醉……醉人……”琼浆玉液就如同的这宫中的奢华一般,诱人而又醉人,仅此一点,少女的眼神中就逐渐泛上迷茫些来,眸光摇晃,丝竹之声都逐渐飘渺遥远。
女人见着少女这般,眼下遮挡不住宠溺,挥手招来侍女让她们把少女护送回宿瑶殿,才继续与朝臣觥筹交错,听她们那些不绝於耳的贺词。
等到宿瑶宫中的珠帘环佩再次作响之时,在女人的眼中,正见少女趴於自己的黄金铠甲之上,迷蒙半睡,红裙金甲,好生媚人。
“韵儿为何喜爱这铠甲?”女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幅景象,多少次,她穿着这副铠甲出生入死,就是为了今日能再拥抱到眼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