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续)阴
惨叫声,嘶吼声,求救声……到目前为止,只听见零星地几道枪声,炮声……距离,明显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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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让我来猜猜看,你们该不会是钻小树林,让蛇给咬了?”
展厅储藏室内,江雨眠依靠在门口,默默注视着那个跪在地上,低着头,全神贯注做着吮吸伤口动作的魏彧,女孩低垂着脑袋,身躯不住颤抖着。
魏彧伏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女孩腿上的伤口,对於江雨眠的话,并没有作出回应。
“啧”
江雨眠眉头一皱,面色不虞地盯着二人。
“外面有丧屍……”
“呵,”听到这么一个答覆,江雨眠明显愣了一下后,不屑地冷笑一声,“魏彧,你自己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吗?”
“看吧,跟你说了,你又不信……”魏彧转过头,被汗水浸透的额前碎发乱成一团,清秀的少年面容在被鲜血浸染的唇瓣衬托下显得格外苍白,清冽的目光中,带着讽刺意味。
“啊”
“啊啊”
“卧槽!什么东西……”
“快跑!”
江雨眠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外边一连串的呼喊声给打断,他脸色顿时大变,瞥了眼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转身便冲出了门外。
“呆在这别怕,他们需要帮助,我去去就回!”魏彧站起身子后又蹲了下去,安抚了几句后,探寻的目光便在储藏室内扫视起来。
储藏室修建在后边,江雨眠刚刚冲出拐角,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慌不择路地迎面冲了过来,甚至来不及躲避,便被其撞到肩膀,脚步一阵踉跄,退到了一边。
“他妈了个巴子的……没长眼啊!”
江雨眠气急,他只认出了校服,甚至连是谁都没看清。
“砰”地一声后,他反而呆住了,那是储藏室铁门被关上的声音。
“啊”
更为凄烈的惨叫声传出,他扭过头,正眼对上了提着裤子,慌里慌张地从对面厕所走出来的池飞,当即骂道:“不是让你听魏彧的,把大门也给锁上吗?”
“怎啦?我锁了的啊……谁又打开了?”池飞则是一头雾水,“还有这外边怎啦?胖爷尿个尿,外边就这鬼动静,差点给爷吓萎了……”
一边说着,池飞一边大踏步向着隔断墙外走去,“喂!蠢货!回来!外边有……”江雨眠表情一滞,再次变脸骂道,可话还没说完呢,他那颗本来悬着刚刚有所下落的心,在看到接下来池飞的举动后,彻底死了。
面对江雨眠的喝止,不明所以然的池飞只是疑惑地回头看了眼,便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在发出一声“卧槽”后,更是直接冲了出去。
“有丧屍啊……”江雨眠嘴角抽搐着,原地踌躇两秒后,仰头叹了口气,“真他妈牲口啊,要女人不要命……老子怎么会摊上这么一货色!”
光瞅着池飞刚才那股子冲劲,再结合对其秉性的了解,江雨眠便已经差不多猜到外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了。
李沐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她无法理解,前一刻还是热闹祥和、忙碌非凡的展厅,为何在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这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她只听见外边传来阵阵敲门声,伴随着声声叫喊……貌似是因为池飞去锁的门,大家都佯装充耳不闻……
她只是让李明去开了门,放进来一个人。那人叫喊着冲了进来,无情地撞倒了李明,却没有丝毫扶起他的意思。
紧接着,又有一连串的人冲了进来。他们身着同样的校服,大声叫喊着,手舞足蹈着……但是,为何他们的校服上都沾染着刺目的鲜红血迹……他们的叫喊为何更像是野兽的嘶吼……他们为何要将自己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扑倒……为何要相互撕咬……又为何要吞噬彼此……这到底是为什么……人,怎么会吃人?!
“哎呀,你!你怎么还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啊!”许可可泪如泉涌,双腿战栗着,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和焦急。她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原本站在李沐晴身边,一下子就被撞到了后面。她看清了撞她的那个高大身影,正是陆宇,他此刻的形象与平日里的趾高气扬截然不同。
许可可的内心几乎要崩溃了!她先是亲眼目睹被叫去开门的李明被陆宇撞倒在地,随后又看到李明被后面蜂拥而入的丧屍压住,惨遭撕咬。起初还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现在却已悄然无声……许可可不确定这些面目狰狞、双目泛白的昔日同学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是得了狂犬病,也只是咬人而已,可他们现在竟然吃人,而且越吃越疯狂,这不是电影里的丧屍还能是什么?!
展厅内一片混乱,到处是嘶吼声和叫喊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许可可左顾右盼,突然在原地跺了跺脚,然后两步并作一步,从展台上飞奔而下,径直冲向仍然呆立在过道中央的李沐晴。
“李沐晴!你是瞎了还是傻了?!还不走等死吗?!”
许可可一把扯住了李沐晴的胳膊,大喝一声后,将其连拖带拽地朝着展台方向跑去,可突如其来的一声嘶吼,与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声打乱了她的预想计划。
“啊!小心!”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许可可尚未完全回头,可眼角余光中,已然发现了那半空中,咆哮着直扑二人而来的恐怖身影,甚至那张吃人的血腥口器中残留的血肉,都已经飞溅到了跟前。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