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远远缀在了最后,看着眼前颇似一家三口的一幕,眼睫微微垂下。
“真好啊。”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又耸耸肩。
“好吧,坏人还是我来做。”
随着小木门被哢嗒一声推开,他也上前一步。
小特米娅唇微微张开,被柏嘉良握在掌中的手猛地抽了出来,用力捂住了唇,无声的哽咽从指缝中溢出,宛若幼兽的哀嚎。
眼前,不是什么黑夜。
眼前,是白到耀眼的光,是红到妖艳的血。
“小特米娅啊,才五岁的兽境王族,就表现出了令人惊异的天赋,”男人站在三人身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在被剥夺血脉的手术中,骨子里的那股骄傲和自卫被激发了出来,部分逸散的精血化作了没有实体的巨狼,冲每一个伤害,背叛自己的人发出怒吼。”
“而为了保护自己,她的大脑甚至捏造了一个又小又简陋的房间,将自己关在里面。”
“只要不开门,只要不开窗,就能忘记一切。”
眼前,是手术室。
眼前,是小小的手术台,上面绑着一个瞳孔呈妖艳血色的女孩。
稚嫩的黑狼在手术室中驰骋,每一次挥爪,每一次怒吼,都能在空中带起一片血。
“麻醉!麻醉剂!”
主刀医生用力拉过身旁的护士挡住袭来的黑狼,大吼一声。
“麻醉师!发什么呆呢!”
“我,我……”
在小特米娅绝望的目光中,黑狼的爪子稍微慢了一瞬,却也准确笔直地插入了护士的胸膛。
那面容熟悉又温柔的女人缓缓倒下,面上还带着痛苦、不可思议,和没有掩饰的一丝解脱。
在黑狼下一次袭向主刀医生时,麻醉师——或者说,护士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用力将一管远超正常兽人幼崽用量的麻醉剂推入了小特米娅的手臂中。
“嗷!”黑狼发出一声哀伤悲切的怒吼,身子摇晃了起来,朝着麻醉师的方向,脚步摇晃,眸色猩红,一步步向他走去。
“别杀我,”麻醉师一步步退后,绝望地望了眼在继续紧锣密鼓完成手术的主刀医生,卑微地乞求着面前的黑狼,“小特米娅,看看我是谁?”
“爸爸给你买猫,好不好?那种可爱的小猫。”
黑狼仿若被刺激到了,长啸一声,在渐渐涣散之中,发起了最后一次绝望悲切的进攻。
血色飘荡。
……
“好了,结束了,小特米娅。”柏嘉良忍不住伸手,轻轻盖在了她的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