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闻人歌笑了,迈步走进大殿,无视了身边对她怒目而视的老人和中年人,毫不客气地走上了台阶,站在了维多利亚身前,低头俯视她带着金冠的颅顶,笑了笑,“哈,这样感觉好些了,不过……”

她扯了扯一旁的椅子,极为狼狈地没扯动。

“焊在上面的,方便摄政王听政。”柏长风面无表情地解释,随后剑出,剑收,干净利落地将被削下来的椅子扯了下来,放在了闻人歌身后。

“谢谢,”闻人歌冲她笑了笑,坐下,平视着眼前盛装的女皇,语气轻松,“啊哈,果然还是平视舒服些。”

“你知不知道我手中的剑并非摆设,它刚才还饮过血,以这个距离,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戳进你的腹部,来回搅拌,搅碎你的五脏六腑。”维多利亚声音极冷。

“知道,但不重要。”闻人歌洒脱地回答。

“不重要?”维多利亚反问。

“嘘,听,”闻人歌举起食指竖在唇前,笑得眼尾上挑,“汽笛声。”

所有人都听见了,不远处的海面上,那庞大的钢铁战舰扬起了悠扬的汽笛声。

“新世界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了,人类,或者说人类本身,已经爆发出了过去万万年都没有过的活力,”闻人歌慢悠悠说,“有我无我,其实并不重要。”

“你应该和我一起看看那些聪明极了的家伙的,”她笑笑,依然自顾自说着,头往旁边歪了歪,指向柏长风,“当然不包括这个榆木脑袋。”

“我是个文科生,其实我连怎么造肥皂其实都忘了,”她摸了摸鼻子,开始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石油是我从土匪手里救下来的钻井工人开掘的;内燃机四冲程是一个铁匠确定发现的;纺织机织布机是棉花种植园的奴隶的设想;最重要的,魔晶石油混合燃烧常数是科学院那帮人实验了四千七百多次爆炸六百余次后的成果,中途有不少聪明的家伙,唉……”

“至於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她顿了顿,随后又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你做了什么?”维多利亚反问。

她眸子亮了些。

听不懂,的确听不懂。

但,听起来是个很好的地方。

“我告诉他们,可以做,放手去做,不必顾及前人的规矩,不必顾及神明的目光,”闻人歌轻声说,“这个世界是服务於人类的。”

“哈,”维多利亚笑出了声,摇摇头,“别说神明了,即便是物质界的各个种族,人类都不够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

“这就是想象力匮乏的表现,”闻人歌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投降,我可以和你讲讲我的研究成果。”

“如你所见,我是来劝降的,第二次。”她伸出手,凝视着眼前的年轻女皇,“你还年轻,你很有活力,你值得看看新世界。”

“你愿意看看新世界么?”她发出真挚的邀请。

维多利亚望着那只伸出的手,怔了怔。

眼前的人很弱,非常弱。

但那只手绝非养尊处优的手,它修长有力,中指指节处有个小凸起的茧,看起来是只拿惯了笔的手。

“如果我投降,会被怎么对待?”她望着那只手,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