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被摁住脑袋脸颊软肉都有些变形的秦唯西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

柏嘉良默默扭过头。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在说那些。

但我会很容易误解。

“说不定就是您嗅觉快恢复的先兆呢,”她没有解释,而是固执地重复,“好了,换个话题。”

秦唯西耸耸肩,“好吧。”

她伸手捉住柏嘉良的手,将其从自己脸上拿开,顺便就牵住了手腕,与她挨在一起,并肩而立。

柏嘉良端起了一旁的果汁,直接一饮而尽,又费力地拨弄拨弄自己的发丝,遮住红透了的耳垂,再次扭头,“您怎么来了?”

秦唯西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耸耸肩。

“会场没看到你,所以来找找。”她伸手摸了摸小金毛的脑袋,声音温和,“不喜欢这种场合,是么?”

“当然。”柏嘉良撇撇唇,再次深呼吸。

冷风灌入肺部,似乎也灌入了脑子,让她清醒了不少。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秦唯西想了想,“你在人类革新军的地位应该不低吧,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

“那倒是也有过几次,”柏嘉良摸摸鼻子,“接待其他种族的外交官的时候,还是按照惯例办过几场简单的酒会的。不过除了这些时候,革新军内部才不会搞这种铺张浪费的东西。”

她回头看了眼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酒厅,摇摇头,随口闲聊,“我现在算是完全理解了我妈妈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秦唯西迅速在自己脑袋里锁定住了“闻人歌”这个名字。

“她说,最能接受革新军思想的应该就是血族,而最不能接受革新军思想和对世界改造的就是兽境。”柏嘉良略带些无奈,“不过这也不是兽人的错。”

“兽人的力量来源於血脉,所以他们天生就被血脉分了派系,定了人生,”柏嘉良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於是他们的社会形态就天然形成了,而且难以改变。”

“血族也有血脉之分,”秦唯西指了指她自己,“血族也分王族血脉,公侯伯子男一字排下去的爵位就是血族血脉的象征。”

“那为什么血族最能接受革新军思想?”

“因为血族的统治很奇怪,”柏嘉良笑了,摆了摆手,“这不是我说的啊,我只是复述。”

“因为血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居然达成了理论上最优的管理机制,而这种管理机制某种意义上抑制了血脉论,也让血族统治者千万年来都保持着清醒。”她笑吟吟地望着面前的人。

“最优的管理机制。”秦唯西慢慢咀嚼这个词。

“圣人独/裁。”柏嘉良笑眯眯地揭晓了答案,伸手戳了戳秦唯西的肩膀。

秦唯西骤然笑出了声,边摇头边说。

“那我真是谢谢你母亲的夸奖了。”

“不客气,您也可以夸夸她的。”柏嘉良骄傲地叉着腰。

自从记事以来,她一直就是母亲的忠实听众,并一直以自己是她的女儿而自豪。

“我真的,忍不住想与她面对面谈谈了。”秦唯西唇角扬起的弧度愈来愈高。

天外来客,闻人歌。

给这片大陆带来了新的活力。

“我也想她了,”柏嘉良骤然有些沮丧,叹了口气,小声咕哝,“还想被我妈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