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瞬间,她努力伸手,揪住了痛苦得跪坐在地上,脑袋抵在黑曜石号甲板上的塔尔的衣领。

“那是……一个复原键。”她喘着粗气,在黑暗中轻声念着自己看到那滴血液的时候,就自然而然从脑海中浮现出的知识。

她喃喃自语,不知道念给谁听。

“将这个打结了的时间线,拆分回了正确的,四种可能。”

随着她话音落下,黑曜石号似乎是重重撞上了什么,发出一声巨响。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昏暗的血色。

身旁的塔尔脑袋一片淤青,大概是在那天旋地转中碰到了什么,还处於昏迷不醒的阶段,好在呼吸正常心跳正常,看起来也没有其他皮肉伤了。

柏嘉良望着狼狈不堪的塔尔,又看看全须全尾啥也没伤到的自己,唇角扯了扯。

果然,那滴血液的主人绝不会让自己伤到——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紧接着,她又是一怔。

自己另一只手中,握住一柄熟悉的巨剑。

【有家之剑】,但没有剑灵。

她愣愣地望着重新出现的巨剑,有点茫然。

为什么?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

她松开剑柄,按了按自己微微发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短短时间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瑰丽又诡异的梦境,情景跳跃的复杂而毫无道理,但似乎奇诡之中又藏着更深的行事逻辑。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吃疼之余,她忍不住开始思考一个令人战栗的问题。

这真的是梦境么?

但此时的情况又容不得她思考太多,柏嘉良吐出一口浊气,甩甩头,随手将巨剑收起。

万幸,储物装备还能用。

“说起来,这是哪儿?”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回头,望了一眼黑曜石号,喃喃自语。

或者说,她们身处哪一种可能?

黑曜石号似乎是坠毁了,甲板几乎是呈一个斜向上的方向,而石塔中也散出了滚滚浓烟。

“秦唯西!”她忍不住大喊一声。

这里一片死寂,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回应,连回声都欠奉。

柏嘉良按耐下自己略有些焦躁的情绪,看了眼身旁的塔尔,犹豫着是打算先沿着倾斜的甲板爬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先等他醒来。

“唔,”还没让她考虑许久,塔尔自己就已经悠悠醒转,瞪着眼睛望着血色的天空看了会,突然就一骨碌爬起来,握紧了一旁的斧子,警惕而慌张的左顾右盼,“这是哪儿?!”

“不知道,”柏嘉良舒了口气,指了指上方,“我打算上去看看。”

她又犹豫了会,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