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从她的眸中的回忆里看到了些往日的惊艳。

当时得是给了她多大的冲击,才能让二十多年后翻出往日的衣服,还能从回忆中品味到对美的惊叹呢。

“……但我有个问题,”小伊莉莎想着想着,突然一皱眉,“为什么是您和她假扮情人身份?不应该是柏帅么?”

“去去去,”尤拉西斯顿时嫌弃地挥挥手,“哪有柏长风的事,她那个时候都还没上山。”

“所以说,”她又叹口气,有些犹豫地望着那套衣服,“你肯定觉得这个更好的了,但……”

此时此刻,不如彼时彼刻了。

穿这套去,对谁都不好。

“不,两套我都觉得不行,”伊莉莎的回答令她惊诧,她抬起头,竟从眼前小家伙眸中看到了一丝无语,“这只是一场家宴,您穿这么正式干嘛,常服不就好了么?就算不是家宴,这种华而不实的风格也是最近报纸上说了要改善的风气,不能再流行起来。要我说,您要穿这么正式一进门就会被那位教育——她说不定还带着围裙,满手都是面粉就冲出来骂您。”

尤拉西斯想了想,沉重点头。

“那我就这么过去了。”她叹口气,将两套衣服又塞进了柜子底层,推回床下,又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揣进了怀里。

“那您可得快点,”伊莉莎看了眼时间,“晚饭饭点都快到了。”

“没事儿,今晚肯定是闻人做饭。菜是肯定好吃,但费工夫也是真的费工夫,我估摸着我就算慢慢溜达过去了还得有一会儿。”尤拉西斯随意摆摆手,然后慢悠悠踱出营帐。

小伊莉莎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营帐里,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底叹了口气,眉眼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像只独守空房的潦草小狗。

脚步声又由远及近,她一怔,茫然扭头,一只手掀开挡风帘,尤拉西斯去而复返,携着风钻了进来。

“您……?”伊莉莎愣愣地望着她。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重重拍上了她的脑袋,拍了两下,又轻轻揉了揉,尤拉西斯温声细语,笑容一如她刚将自己从草丛中抱出来时的温和热情灿烂。

“呐,这次是时间冲突,”尤拉西斯耐心解释着,“我这个闲人肯定是要顺着那俩大忙人的时间的。明天,明天晚上下训我就带你去看看你姐姐。”

“没事没事,”伊莉莎被揉脑袋揉得有些窘迫,退后了两步,躲开了尤拉西斯的手,嘟嘟囔囔,“就为这事您就回来一趟啊。”

“呐,怕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狼崽子记恨我。”尤拉西斯笑道,又转身走了,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今天不想训练就不训了吧,本来就应该是放假。”

伊莉莎这回目送着她远去,等人走远了,不可思议的嘟囔声才响起。

“我?没良心?小狼崽子?”

她气得踢了脚床腿,又疼得单腿蹦躂两下,最后慢吞吞,一瘸一拐走出了营帐,抬头望天。

嗯,没有掉队的呆头雁。

她今天也懒得训练了,干脆寻了个高处坐下,望着内城的方向,数着内城落日下的炊烟缕缕,试图分辨哪一缕是属於那个快乐而和睦的家庭的。

在原地呆坐了不知道多久。她的目光也早从内城收了回来,抬头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