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柏嘉良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刀,压在了自己脖颈处,表情冷酷,但眸子深处却是疯狂的,“放了这群人类,停止那种所谓的繁育,否则,你要不要赌我敢不敢下刀?”

“喔,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拉波斯感慨了一声,缓步走近,“伟大如您,要选择用这样的方法结束自己身为凡人的一生么?看起来很悲壮呢。”

“你不敢赌,拉波斯,”柏嘉良嘴唇在颤抖,手却无比的坚定,“你不敢反抗他的,你甚至不敢伤害我。”

“或许吧,但您有这个勇气么?”拉波斯走到了她身前,微微俯身。

柏嘉良咬紧了牙,那柄异常锋利的蛋糕刀缓缓向下压。

肌肉因为金属的寒冷而泛起细密的小疙瘩,似乎是察觉到了那股锋锐,连脉搏的跳动都快了不止一点儿。

“我敢。”

“让我看看。”

女孩拿着刀,用力割开了自己的肌肤。

血液激射而出,那些猩红的触腕顿时骚动起来,似乎是在贪恋那些血液。

“嘶……”拉波斯望着眼前的女孩,倒吸一口凉气,微微蹙眉,“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这一刀下去,伟大如您当然不会死,但您身为柏嘉良的一生可就的的确确结束了,您确定您想好了么?”

“放走他们,停止‘繁育’。”柏嘉良克制着力量流失的痛苦,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好,”拉波斯迅速点头,“我可以放走他们。”

“停止繁育!”柏嘉良咆哮!

“那恕我无能为力了。”拉波斯缓缓退后一步,表情极为遗憾,“即便是伟大的神怪罪下来,要拿走我的性命,我也只能这么做。这是泰坦唯一延续下去的机会。”

柏嘉良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深吸口气,继续将蛋糕刀用力向里按。

这是对峙,是博弈,是威慑。

拉波斯只是站在她身前,淡淡望着她。

终於,世界一片黑暗。

她察觉到了黑暗中的一处温暖——那里有温暖的火堆,有劈啪作响的壁炉,有好茶的茶香。

她没有往那个方向去,却也不知道去哪儿,只能懵懂地在黑暗中徘徊。

终於,她听见了拉波斯幸灾乐祸的叹息声。

“您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那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死亡是很痛的。”

“所以,您应该察觉到这其实不是死亡了吧。”

柏嘉良心神一震,仿佛灵魂归位。

她缓缓睁开眼睛。

自己的确挣脱了病床的束缚,站在了拉波斯对面,手里拿着蛋糕刀,身上沾满了血渍。

但自己身上并没有半点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