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秦唯西抱臂,摆出了心理学意义上经典的防范姿势,凝眸质问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

“你以前看过这些吗?隐藏在繁华之下的阴影,霓虹背面的臭水沟,浓烈熏香遮盖着的腐烂味道。”柏嘉良反问。

秦唯西沉默了一会,强着的脑袋松动了些,微微摇了摇。

“这就是问题所在,”柏嘉良轻笑一声,耸耸肩,“秦唯西,我不会干涉你,也不会告诉你你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她顿了顿,上前半步,握住了秦唯西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我只是会带你来看。”

“在看过这些之后,由你自己来决定,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秦唯西手臂肌肉绷紧,人类的手掌像是冬天那种暖炉,温暖极了,但放在一个地方放久了,会有滚烫灼热得想逃的感觉。

秦唯西并没有逃,她只是静静站着,站在护城河边上,半边脸隐没在阴影,半边脸被河对岸的五光十色纷乱灿烂的霓虹照耀着,眼窝下落着淡淡的阴影。

她最终反手捉住了柏嘉良的手腕,轻笑一声。

“和我讲讲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柏嘉良睁大了眸子。

“和我讲讲,我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秦唯西以为她没听懂,重复了一遍。

“不,不行。”柏嘉良拒绝了,摇摇头。

“啧。”秦唯西开始烦,磨起了牙。

从认识到现在,这人类就没让自己舒心过一次。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按照我说的做吗?”柏嘉良反问她,又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胸口,“那这到底是你的选择,还是我的选择?”

“我没有资格决定你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靠近一步,下巴几乎就要搭在秦唯西肩上,低声说,“只有你自己,秦唯西,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

秦唯西沉默了很久,最后,呼吸都急促起来,胸膛起伏。

“手,放开。”她突然冰冰凉吐出几个字。

柏嘉良乖乖放手,拉开了距离,垂下的爪子动了动,怀念了下那惊鸿一瞥的熟悉触感。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秦唯西吐出口浊气,烦躁地揉了揉发丝,又忍不住怼,“你好像还要阻止那个人类男性做些什么,那你又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柏嘉良尴尬地眨巴眨巴了眼睛。

除了意识到那张纸条来历不凡之外,她暂时还没想明白整件事应该怎么理下来。

秦唯西抿抿唇。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轻柔的晚风吹拂在两人身上,金色的发丝渐渐和黑色缠在了一起。

“……你好像还有问题。”最终,还是柏嘉良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

“问呗。”

“不敢。”

“哈,”柏嘉良笑了,“堂堂血族公爵居然还有不敢问的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