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西,”人类口中传出一声喟叹,“你真是让我感到惊喜。”
这是某种应许,亦是某种邀请,於是血牙用力,一瞬间突破了皮肉的阻碍,生疏地向其中注入能让血食安静下来的安慰剂。
柏嘉良忍不住捂住了脸,无力地遮住了涣散迷离的双眸,呼吸抖得厉害。
年轻蝙蝠大概是查了资料,所以不用她教怎么吸血,但年轻蝙蝠似乎也不清楚那致命的剂量问题——她体内几乎被注入了相当於普通人类致死量的安慰剂。
好在她不是普通人。
所以只是副反应更剧烈些而已。
秦唯西只能察觉到,人类身体的温度变得更加滚烫起来了,虽然灼热,但莫名更合她心意。
她迷迷糊糊想着。
她是只文明蝙蝠,才不会喝生血,得加热。
所以这很合理。
香甜灼热的血液滑入她的喉咙,她惊诧於这丝毫没有辜负她想象中的美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忍不住更加贪恋地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秦唯西,秦唯西,你等等……”
柏嘉良红了眼睛,呼吸急促得很,曲起膝盖,无力地顶了顶不知餍足的蝙蝠。
太快了。
迅速失血带来的安慰剂也遮盖不住的窒息感让她忍不住遵循了最基本的保命本能,拧腰,窍细的脖颈向后伸长,其上汗水迅速滚落。
她想要逃离这血腥盛宴,可偏偏手臂没有一丝力气,拍打在秦唯西腰背上,与其说是反抗,还不如说是调/情。
猛兽察觉到了猎物的反抗,压根没听她哑着嗓子说了什么,直接捉住了那挠痒痒似的手腕,压过头顶。
於是柏嘉良被迫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中,铺天盖地的白茶香终於不再向往日那样清淡高雅了,而是带着浓烈的侵略意味,将她的所有笼罩其中。
安慰剂的药效终於漫了上来,窒息和持续的微痛渐渐变成了一种另类的感官。
柏嘉良拧着的腰慢慢软了下去,最后一塌,放弃了逃跑。
啊,死了就死了吧,让蝙蝠愧疚一辈子去吧。
随着最后一个咬牙切齿自暴自弃的念头闪过,她的意识彻底空了,汗水浸透了她的发丝,金发黏成了一缕缕的,身下的床单已经全湿透了,她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概是身体察觉到了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如此濒临死亡,在疯狂分泌肾上腺素试图逃过一劫。
以至於到最后,求生的本能甚至让她开始求饶。
柏嘉良忘了自己求饶了多少次,只记得自己实在是惨,脖子好像要被咬断了一样。最后好不容易从蝙蝠怀里爬出来后,又被人掐着腰拖了回去。
血族这种该死的生物就不该出现。
她迷迷瞪瞪倒在秦唯西怀里睡着前,恍惚看见了一张一闪而过的愧疚脸。
唇瓣还不断张合,似乎是在念自己的名字。
呵,愧疚去吧。
年轻蝙蝠,真是下口没个轻重。
迷糊到做梦都觉得委屈,并且开始怀念那个虽然也忍不住但每一次总能最后关头刹住车的温柔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