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闷的声响惊起一群飞鸟,鸟群扑打羽翼的声音划过黄昏的天空。
“不要冲着家具乱发脾气,”慵懒惬意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而且,不是让你回头了吗,笨蛋蝙蝠。”
秦唯西猛地扭头,目光越过那幅画,落在了仿佛凭空出现在布质躺椅上缩成一团看书的年轻女人身上。
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样,金色长发,琥珀色的眼眸。
还有那甜美到令人疯狂的馥郁香味。
“愣在那里干嘛,”柏嘉良合上书,抬头冲她笑,又指了指面前的小圆桌,“我泡了茶,要试试吗?”
见秦唯西一动不动,她挑眉,“还是说再重新开始,我先来个自我介绍?”
“不用,我知道你是谁,”秦唯西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她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缓缓朝女人走去,“你是柏嘉良。”
“喔!”柏嘉良开心地鼓起掌来,轻笑,“这倒是意外之喜。”
秦唯西在她对面坐下,咬咬唇,望向面前那杯蒸腾着热气的茶,端起,一口牛饮而尽,重重扔下杯子,轻喘口气,“柏嘉良,人类,我臆想中的朋友。”
柏嘉良脸上笑容消失。
“臆想朋友?哦,秦唯西,”她盯了秦唯西一会,确认对面的人不是在开玩笑后,哀嚎一声,委屈巴巴地将自己缩回了毛毯里,又将毛毯往脑袋顶上一缠,只露出一对可怜兮兮的琥珀色眼眸,“我沉睡了这么久,又养了那么久伤,好不容易跑来看你,可不是来当你的臆想朋友的。”
秦唯西局促不安地垂下了眸子,良久,低声问,“我不知道,是在黑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柏嘉良愣了愣,又忍不住轻笑起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最近有做梦吗?”
“有,”秦唯西眼神恍惚了一瞬,“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漫长走廊,死在花园里的波琳娜,小黑屋里的白色狮骨,一滩又一滩的灰泥……每天都在做这些重复的梦。”
柏嘉良眼眸中惊异更甚,“你记住的比我想象的多。”
她捏了捏眉心,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可你应该不记得才对,一切都因为悖论重启了,你没有理由幸存啊。”
秦唯西听不懂柏嘉良在说什么,但她太阳穴却突突跳了起来,一些思绪在脑海的角落里凝聚成型,那丝灵感就要脱口而出。
“是因为这个吗,”她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掌心中是一滴旋转的血液,“这是我的血,但又不是。”
柏嘉良怔愕地望着那滴血。
是那滴属於未来秦唯西的血,她在最后关头将其塞到年轻蝙蝠手中,希望能借此抵消“柏嘉良”在秦唯西身上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