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血,就像是孩童珍爱的棒棒糖,藏在掌心里,吃一颗,甜一次,但也少一颗。

而糖总有一天会吃光的。

“柏嘉良,或许有一天,我再见到你,就是陌生人了。”

“我会疏离又警惕的注视着你,但又会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

“柏嘉良,我讨厌这样。”

“我不想忘记。”

柏嘉良被秦唯西话中隐含的宿命和悲伤震慑到了,她身子前倾,双手捧住秦唯西缓缓落泪的脸颊。

“不要难过,秦唯西,”她低声呢喃着,将手臂用力,将蜷在地上的秦唯西用力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随后环紧了她,“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秦唯西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寻到她的唇,贴上去,回以一个湿润冰凉的吻。

年轻蝙蝠的吻还是那么的仓促和笨拙,但更加急切和热烈,柏嘉良被偶尔咬上来的尖牙弄得疼,环在蝙蝠腰间的手掌慢慢向上爬,按在了背脊处,顺着呼吸频率深一下浅一下的按压着,慢慢接过了接吻的节奏。

吻到情浓时,柏嘉良大脑几乎已经一片空白。

却在某时突然被秦唯西推开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秦唯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抆了抆唇角晶莹的水渍,语气蛮横和不讲理中带着一丝哀伤,“我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柏嘉良迷迷糊糊,冲钝的大脑运转了一下,还是没分析出秦唯西的意思,“未婚妻那一步啊。”

“不,我是说,”年轻蝙蝠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慢慢按上了柏嘉良的脖颈,像是在评定食材一样,一下一下打着圈儿的摩挲按压,“到哪一步了。”

柏嘉良觉得脖颈处已经被揉成了一团水,秦唯西的指尖就像是不断往池塘里抛小石子儿,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从脖颈蔓延到了脚趾尖儿。

她似乎是明白了秦唯西的意思,但她不太敢确认。

毕竟凑近来的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意乱情迷,漂亮的黑眸中澄澈中有哀伤的底色。

“秦唯西……”她低声唤一句,身子努力往躺椅里缩,想要躲过那只手。

“我是不是有点变态。”秦唯西苦笑着收回了手,“这个时候在想这种事。”

“不,不算,”柏嘉良双手捂着自己的领口,怔怔道,“我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我们简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像是在黑潮来临前的自己一样——因为知道会在任何时候迎来分离,所以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剩下的光景里不带任何理智的与人厮混下去。

战火纷飞也罢,世界末日也罢,生离死别也罢,这些通通都可以先抛在脑后,只想要一场痛快淋漓的纠缠,敬那些短暂而美好的时光。

她捂着自己领口的手慢慢放下了,望着眼前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秦唯西,突然笑了起来,朝她用力龇了龇牙,“我才不会像你一样纠结半天呢。”

秦唯西眨巴眨巴眼睛,脸一下就热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眉眼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