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端起那个水杯,指腹轻轻碰着柔软易碎的花瓣,望着眼前的一人一蝙蝠,语气里颇带些无赖,眸中是这些天少见的狡黠和雀跃,“是你们帮了阿普诺,也是你们救了那些士兵,他们变成这样你们也有责任,怎么能把事儿都丢给我?”
柏嘉良轻咳两声,嘟哝着,“我们是有责任啦,但我们待不了很久啊。”
“我现在可不信你说的话了,”秦唯西摊手,“你上次还说再见的时候我能登神呢。”咸注敷
柏嘉良看起来更心虚了,搓搓手,长叹口气,“还不是因为误判了行程?谁知道还要……回来的。”
秦唯西哼出一个鼻音。
“当然是你来决定,”柏嘉良深吸口气,强行把话题拧回了正题,“你现在是堂堂血族公爵,是世界上顶尖的强者了,你要负起责任。”
秦唯西方才还灵动些的眸子又变得低落了,她苦笑着,“我负不起这个责。”
“你想不想这个新种族留下来?”柏嘉良追问。
秦唯西指尖不安地搓揉着花瓣,沉默了会,语速极快地低声道,“我觉得人类的少年皇帝和精灵大主教都说的有道理,那个新种族毕竟是继承了泰坦的血脉,拥有泰坦的知识,绝对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但……大主教认为,就因为这个不稳定的【可能】而直接剜杀一个新种族,从道义上来说也是讲不通的。而人类认为在这种,三族都损失惨重格外脆弱的时候,稳定比什么道义更重要,而大主教就要她论证为什么一定会是不稳定为什么不能用观察监督的手段而是直接一刀切,人类反驳……”
“停!”柏嘉良打断了这一大片双方论点阐述,认真望着秦唯西,“我是在问你,你愿不愿意这个新种族留下来?”
秦唯西静静看着她,过了会,轻声道,“人类和精灵都有道理……”
柏嘉良长叹口气,捂脸。
“我的确就是这么觉得的,他们都有道理,我决定不了,”秦唯西表情平静,轻声道,“有时候他们俩会讨论推向两种极端的可能,人类皇帝质问精灵大主教为什么要纵容邪恶的余孽,而精灵大主教则反问他们为什么会被认定为邪恶的余孽。”
“所以,还是要问你自己。”小蝙蝠温声开口,“你觉不觉得他们是邪恶的余孽呢?”
柏嘉良也期待地看向了她。
秦唯西沉思了好一会,摇摇头。
“我不知道。”
柏嘉良再次捂脸。
“因为我们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表现是否邪恶,”秦唯西继续平静地说着,“所以,仅凭主观判断是不对的。”
柏嘉良捂脸的手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