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离开调料店后,她回酒馆又确认了一遍,果然,马儿又有些精神紧张了,但比起昨天好了太多。

她检查整理了所有的草料和胡萝卜,甚至在马儿不解的眼神中蹲在水槽旁边喝了口水槽中的水。

果然是水的问题。

经过一系列推理判断和询问后,她哭笑不得地得出了结论——昨天马儿发狂是因为马童被茶童相约去菜市口看了砍头,手上粘上了一点他们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血迹,然后刚一回来就要伺候马儿吃饭喝水。

於是马儿就被迫摄入了一点少得可怜的血液,直接导致了后续的发狂。

这再次肯定了超凡的血液就是这座城市的诡异来源,然后,问题就来了。

是所有被砍头的人都具有那种超凡的血液?还是只有部分人?如果有,那选择机制是什么?如果是所有人都有,那又是怎么做到的?

其次,这种超凡血液的力量从何而来?为什么能够具有……那样的伟力?

以及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这些超凡血液,和被称为逆王的阿提拉小王子,以及那来自皇都的神秘仲裁机关所有没有关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柏嘉良在心中仔细思考了几遍,再睁眼,便看见了西斜的弯月。

是时候了。

她翻了个身,微微揭开一片瓦,往里看了一眼。

随后瞳孔骤然收紧,干巴巴感慨一句。

“我的老天啊。”

看似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的房间里,其实只有两个人。

或者说,两个活人。

那琼楼玉宇的宫殿地面几乎已经被挖空了,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放满了翻腾的血液,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男人□□着上身坐在冒着蒸腾热气的血池中,闭目,额上青筋暴起。

披着丝质睡袍的男人端着酒杯靠在一旁,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唇角有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柏嘉良之前在窗外看到的其他人影,是一群群青年男女,被蒙住了双眼,围着池子,迈着诡异的,的步伐绕着血池行进着,右手拿着一柄锋利的小刀,小刀上全是一层又一层干了又没干的血痕。

每迈出一步,他们就直挺挺举起手,抬起小刀,在伤痕累累的胳膊上用力划上一刀,鲜血从伤口中宛若泉涌般溢出,落入血池中。

很难用“活着”两个字描述他们的状态。

空气黏稠潮湿,裹挟着一种焦躁烦闷的气息,柏嘉良惊愕得几乎停住了呼吸,却在下一瞬,闻到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腻香,几乎瞬间就能将人熏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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