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又很快用力抿起,任由柏嘉良在客厅里闲逛。

柏嘉良的眼睛很快就像黏在了桌上一样,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抬头,看了眼围上围裙在厨房忙活的人,冲疑了会,快步走过去,捡起桌上那厚厚一摞纸。

那是一叠“寻人启事”,画像上的女子有着一头漂亮张扬的金发和温柔坚定的琥珀色瞳孔。

柏嘉良鼻尖一酸,但抹掉眼角的泪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唯西的画工委实不怎么样,不愧是未来会在开会的会议记录本上画暴躁小王八的人——除了头发和瞳孔颜色,其余部分和自己说不上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毫无一致。

“你记得我。”秦唯西默默处理着手中的鱼,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和女人笃定的笑意。

她垂下眸。

她讨厌这种笃定的语气。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柏嘉良靠在她身旁,望着她手上熟练的动作,不禁捏紧那一摞纸,口中轻声解释自己的冲到,“我算是,嗯,被突然传送到了另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境,在那里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月吧,才找到出来的路,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了。”

她笑笑,“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奶包子呢。”

“十年。”秦唯西低着头不看她,吐出两个字。

“……抱歉,”柏嘉良按了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声音不免有些低哑,“十年了,你还在这里啊,屋子原来的主人呢?我好像没看到。”

“我把这栋屋子买下来了,用你给的那一小块碎魔晶,绰绰有余,甚至还有剩,”秦唯西神色平静,“你让我在这里乖乖等你。”

所以某种意义上算是离家出走的小蝙蝠放弃了老早制定的旅行计划,一天都不敢离开这间乡间小屋。

十年了,她一个人打理院子,一个人学习做饭,一个人看日出日落,一个人写日记,一个人画那些“寻人启事”贴到大街小巷,一个人看着自己画的那些被人扯下来塞进垃圾桶,一个人从早到晚都挂在老歪脖子树上,一个人看老歪脖子树开花结果,一个人啃老歪脖子树上结出的又酸又涩的果子,一个人,期待某一天有人会从天而降。

她几乎把这里住成了“家”。

直到她都快忘了那人长什么样子。

直到那人又再次出现。

“是,我记得,”柏嘉良想起那张字条,忍不住轻叹一声,“要早知道……我不该留那张字条的。”

害小蝙蝠苦苦等了十年。

“砰!”

一声巨响传来,她身子一震,看着秦唯西狠狠拔出插在了案板上的菜刀,又狠狠剁在了鱼上,胸膛起伏极为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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