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要闻人歌说古人也断得一手好章 ,她正好讲完林冲一枪一个小人,又醉倒在不知何处被数十个家丁绑了,眼见着小伯爵呼吸急促眸光期待,便哢一下,断章 了。

“然后呢?”柏长风眸光灼灼。

“试听结束了,”闻人歌摊手,笑眯眯,“小伯爵,要做交易吗?”

柏长风这才回过神来,垂眸思索,眉心蹙起,良久,一抬头,对上了那双过於清亮和期待的黑眸。

她鬼使神差的微微点头。

“好。”

明明讲故事和包庇罪犯是完全不对等的生意,她却莫名其妙的应了下来。

闻人歌也是一怔——她知道这不是公平的交易,也只是随口试探,没想到柏长风竟然真的答应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

当然了,在场除了她俩,还有第三人阿宁在,阿宁虽说听故事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却在柏长风一口应下那要求后吓出一身汗,离开屋子后一溜烟跑过去找老管家,老管家闻言,丢下手中的活儿立马杀到了柏长风书房,痛心疾首,“伯爵大人,不是和您说了不要听信那山匪的花言巧语吗?你当时可是答应的好好的,这,这……”

柏长风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那所谓的梁山好汉王伦朱俊之流,说到底不就是山匪吗?

她给自己讲山匪的故事,还称之为“好汉”,是何居心?

“答应了归答应了,”她蹙眉,冲疑道,“但……是不是也不必和山匪讲什么诚信?”

老管家顿时松了口气,赞许点头,“这是山匪二号头目,皇帝是要她脑袋的,您能留她一命已经违规操作,是她无以为报的了。”

柏长风点点头。

只是那双清澈的,会说话的黑眸仿佛突然又在眼前,期待地看着自己。

她用力甩甩脑袋,将其从脑海中甩出去。

……

接下来这一个多星期,闻人歌委实是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

柏长风每天晚上都来找她听故事,据阿宁说小伯爵还搬离了主卧,住在了她隔壁,也不知道是为了方便听故事还是要监视自己。

仔细思考一会后,闻人歌觉得应该和后者没啥关系——毕竟自己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厚被子里睡大觉,有什么好监视的。

“你一天起码能睡15个小时,”某日,小伯爵不知怎么的白天就来找了她,对着昏昏欲睡衣鬓散乱的人蹙起了眉,“出门走走吧。”

闻人歌忍受着从骨子深处冒出的寒意,勉强翻了个身,后背对着她,无声的表示拒绝。

大概是大冬天泡冰水留下的病根吧,这具躯体比之前更虚弱了。她这些天一直在努力与那从骨子深处一阵阵冒出的寒意做斗争,结果却不怎么好——盖这么厚的被子,她依然手脚冰凉浑身发冷。

“你该出去晒晒太阳了,白得和死人似的。”柏长风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