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江馨然,仓促之下抓住的树藤却哢的一声折断,连人被崴带了下去,一起滚下了坡。
碎石哗啦啦滚响、落叶枯枝哢嚓哢嚓,砰的一声撞在棵树木上,树叶抖了抖,落下几片,气息咬在牙槽。
痛!
疼……
背后像被刮痧过一样,皮肤隐隐有些火辣的发疼,江馨然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但可以肯定,自己的伤不重,脑袋也很安全,被保护得很好,不疼也不晕眩。
但代价,是温思琪自己。
“温思琪?温思琪?”
江馨然脱开温思琪的保护,坐起身子拍了拍温思琪的脸。
没有反应,脸色也很苍白,嘴唇上的血色也像起了一层厚厚的死皮一样看不见红润。
心脏骤地一紧,江馨然急忙伸手去探气。手有点颤,没能控好直接贴在了温思琪鼻下。
有气息,温热。
悬吊的心陡然落下,背脊一弯,瘫坐。
平复了下心绪,江馨然又继续呼唤温思琪的意识,一边为其检查身体。
头部没有外伤,颅骨也没有外凸,看样子头没有磕到哪,至於颅内是否有受到损伤,江馨然无法判断。
拨开夹杂在发间的落叶,江馨然继续向下检查。
庆幸以前学习过些不常用的知识,现在能得以判断,背后的肋骨没有错位迹象,手骨也都正常,至於有无不明显的骨折或是骨裂,只能等温思琪醒来再做判断。
手背有划伤,伤口不是很深,有泥土粘在伤口外,手臂和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一些看上去并不严重,又不得不重视的抆伤。
再向下,腿侧各有划伤,早已经脏兮的白色短裤上又添了新颜色,裤子后边、两股之间。
江馨然愣了愣,瞳孔浮现一抹恐惧,随而又平复下来。
她仔细看了下,又看看温思琪的苍白,恍然明白温思琪脸色苍白的一部分原因,遂面色尴尬撇开了注视。
像撞破了谁的秘密,一时心思有些不宁,连手中的触摸感都与之前全然不一样。
恍惚中,落水时下意识抓住的柔软又在手心浮现,触摸的动作逐渐变得僵硬。
目光不由自主落向苍白的脸,蓬头垢面、仆仆风尘,像极了电视里演绎的饥荒年代背井离乡的难民,虽说仍然能窥探出垢面下别样风华,却与记忆里的清秀、温润、阴沉、柔弱都变得陌生。
不知怎的,脑海兀然浮现一副画面,空荡的胃骤然翻涌。
“唔——”
触电一般,她收回了手,死死捂在嘴边。
看着温思琪的脸,江馨然再坐不住,踉跄地跑到一旁抱着棵树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