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喂,小孩子意识不在,不张嘴,喂进去的药一半顺着嘴角都浪费了。

花了好半天,这碗药堪堪见底。

之后又过去个小时,木麻黄也煎好了,老太太又给温随云喂下。

整整一下午,体温一直在烧,直到日落,温随云的意识恢复了些。

然而,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句不是要妈妈,也不是喊难受,是糯糯一句:“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让人讨厌的小鬼!

所以,没必要给好脸色。

叶雅洁瞪起‘凶神恶煞’,伸去手狠狠摁在她头上,“好好养病,就不会添麻烦!”

错的人不是你,你把歉道了,做错的人说什么?同样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敷衍。

病白的唇微微张动,她又想说什么,叶雅洁偏不给她机会,“闭嘴!好好睡觉,等你妈回来,蹦个舞给她看。”

“妈妈……”

她喃喃着,很快又睡去了。

……

脆弱的树枝被啪地折断,扔进火里延续生命最后的灿烂,火光微醺,在窄小的山洞照来一份宁静。

江馨然坐在火堆边,透过垂落在洞口的绿植向外望去。

天色已降,山洞外一片漆黑,再看不见任何。

回过视线,刚替林建飞换了药的温思琪在捣药,她终於想起自己了。

下午很幸运,她们没有与鳄鱼再度面对面,就远远看了眼,逃似的就跑了。

在离开红树林的范围后,按照记忆里的方位,她们找到了出发时做的标志,在太阳落山前平安回到山洞。

一回来,她就被温思琪拜托去捡柴。

等她抱着堆柴回来,温思琪还拖着肿伤在处理林建飞的伤口,直到现在才开始想起自己。

目光悄悄落向温思琪的脚腕,红肿已然不可理喻,说难听点就像只猪蹄。

药捣好了,看着温思琪困难的动作,江馨然轻轻皱眉,放下了刚拿起的柴,“我来帮你上吧。”

山洞里很安静,话声轻易就钻进耳中,温思琪垂着头犹豫好许,豁然抬头笑着将药递去,“就有劳江小姐搭手了。”

默然接过药碗放到身边,托起缓慢伸来的脚,看了眼伤口,江馨然抓起把药泥敷到肿伤处。

动作小心且轻柔,江馨然试图让自己的动作不触到伤处神经的敏感,但还是不可避免传来了忍耐的吸气。

她顿了顿,将动作放的更加轻缓。

肿伤很大一块,捣的药泥敷完了也没能将伤处全部敷盖,江馨然只得从其它部位刮一些过来分到没能敷盖到的地方。最后,又接过温思琪递来的绷带绕到伤处包扎、系结。

绷带是温思琪从自己裤子上截下来为林建飞包扎用,两条裤管从长裤变作了短裤,又变作现在的热裤,白花的双腿赤裸裸暴露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