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林建飞笑了笑又落下了笑意,看着伤口沉默。

江馨然看了看他,绕到温思琪身边拉拉她的衣服,示意出去。

温思琪遂跟着去了。

一出山洞,江馨然就拉着温思琪往一旁走了些。

一停下,江馨然就迫不及待责备道:“为什么不瞒着,你这样直白地告诉他,只会让他绝望。”

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却有人告诉你,你马上还得死,面对这样的现实,谁不会感到绝望,人一旦绝望,就会失去对生的念头。

江馨然觉得与其把真实告诉林建飞,更应该隐瞒一些,让林建飞看到更多的希望。

温思琪明白江馨然的意思,但是她不认同这个说法。

“真正的绝望不是一开始知道希望渺茫,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存活的几率很小,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傻傻相信你有很大几率活下来,然后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里发现,所谓希望只是海市蜃楼,所有挣扎不过是徒劳,你不过是个笑话。”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天很热,整个丛林就像蒸笼一样难受,江馨然狠吸口气又长长吐出。

她没能反驳,温思琪说的很对,绝望不是知道希望渺茫,是错误的乐观导致所有努力成就别人对自己的怜悯,当真相暴露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好歹前者能让人对最坏的结果有承受的准备,而后者……一直向着希望,谁回头看过绝望,兀然面对,是崩溃吧。

“回去吧,这时候最好不要让伤者一个人呆着。”

伸手刚想拍拍江馨然,犹豫了下,温思琪又将其收了回,迈开瘸拐的步子。

江馨然没注意温思琪的不自然,她看了眼山洞,咬牙道:“那他还能活下来吗?”

温思琪停下步,攥了攥双手道:“我们尽人事,剩下的看他自己。”

“听天命吗?”

“不,看他对这个世界的执着。”温思琪回过头说:“他放不下,我们做不到,是遗憾;他放不下,我们能做到,是天命;他放下了,我们能做到,是放弃。”

“前二者皆与天斗,第三者……是他自己的战斗。”

温思琪说完就回去了山洞,江馨然又独自站了半晌也跟着回去。

一进山洞,就看到林建飞拿着钱包摊在身前。

温思琪对这个钱包很眼熟,每次要睡时,林建飞总喜欢拿它出来看看。

走上前看了看,钱包里夹着张照片,是林建飞和他妻子抱着孩子的合照。

“是龙凤胎吗?”

两个孩子一样大小,一个扎着冲天炮、一个剃着西瓜头,很容易分辨男女。

“嗯……”

林建飞笑着应了声,转而将钱包递给温思琪,“如果……回去……请帮我……转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