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你病要你命!

江馨然抬起矛就要冲前,惶恐的自言自语却让她停下了动作。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活下来……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要坐牢,我还年轻,我不要坐牢……”

“先生,请不要紧——”

“不许过来!”

刚稳住身子的姚亚楠听到他惶恐,柔了神色,下意识想去安慰,却被其厉声喊住。

男人抓着斧头狼狈站起,警惕地缓缓后退。

“你们别想再骗我,我是不会再上当的!想抓我去坐牢毁掉我,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抓住我!”

男人情绪激动,如同个疯子似的大吼大叫,狰狞地面孔逐渐扭曲,连戴在鼻梁上的眼镜都翘了边。

他不断后退,手里的斧头呼呼挥舞,退到他觉得差不多的距离时,眼珠子转了下。

江馨然看到他喉间滑动的迹象,没等她想明白意思,男人跑了一头扎进丛林深处,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霎时,四人皆松了口气。

借助姚亚楠和穆洁的搀扶,温思琪从地上爬起,接过江馨然递来的、先前被扔掉的拐杖,道了声谢,就从背篓里翻出条布遮住口鼻。

“你还要进去?”江馨然蹙起眉头,尽是不赞同。

男人的反应足以说明,屋内的死屍和他有无可开脱的关系,已经明白的事何必再多此一举进去。

“自然。”温思琪回过身,扬起的微笑给江馨然一种难言的怪异,“我需要确定,我被视作食肉的理由。”

风乍起,背脊微凉,姚亚楠冷不丁打了个颤,看着温思琪走向木屋,再说不出劝阻的话。

“那个人……是不是吃过……”

扭头看着小伙伴,身边人的脸色极差。

穆洁扭开了头,“不知道。”

鬼才要知道!

是啊,也就鬼才要知道。

站在半敞的门前,忍受着从门后扑鼻而来的芬芳,温思琪僵硬地向门伸去手,推开木门。

混杂着苍蝇飞舞的嘈乱,木门吱呀地开了。

抬起手驱赶掉迎面扑来的苍蝇,温思琪迈进木屋。

木屋不大,抬眼便是尽头,屋内陈设一应入眼,包括地上无法忽视、显眼的黄白色。

胃在扭曲,像在拧干水的毛巾极度扭曲,试图把胃里的东西一并吐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置身旱厕做深呼吸,极致的芬芳为嗅觉带来别样享受,独特的描绘为视觉展现与众不同的唯美。

咬牙忍住呕吐的冲动,温思琪试图让自己把注视落在地上,但眼睛就像不被控制一样到处乱转,就是不肯落到地上。

与其说那是具屍体,倒不如说是无数只蛆汇聚的巨蛆,蛆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蠕动,散发的腐朽让苍蝇为止起舞。

这是蛆的盛宴,苍蝇的派对,视觉与嗅觉的噩梦。

正常人一辈子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