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速不急不缓,平平稳稳如小河徜流,很有温思琪独特的味道。听到最后两字,江馨然松开了轻蹙的眉头。

温思琪还是温思琪,一个冷静的女人。

“想吃的意愿都摆脸上了,还能一副理性的算计,真是个冷静得可怕的女人,还好她不经商,不然姐姐绝对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可怕吗……不,不是可怕,温思琪她不是可怕。

偷偷觑着在其他人开始商量时,敛去笑意陷入沉默的人,江馨然毫不犹豫否定了叶雅洁的评价。

温思琪并不可怕,她不过是比她们更容易冷静而已。

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失去冷静,她的情况很可能比她们还要糟糕。

江馨然不由自主多看了会,一看,看来了双注视,清澈、宛如一汪深谷清池,轻易便能从池水里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

短暂的对视,江馨然匆匆敛起被抓包的心虚,故作平静对温思琪颔首示意,就转了视线。

说着、忙着,蜂蜜很快就被挤好,整大半陶罐,够他们吃上好一段时间。

老太太抱着陶罐回屋烧开水,舀一小杓蜂蜜稀释,一碗碗蜂蜜水逐一送到每个人手中。

小小尝一口,甜~

乍一风起,浑身毛孔仿佛都在雀跃,舒坦。

放下牛嚼牡丹后空掉的碗,坐在刚铺开、扎系的走廊上,吹着有点腥咸的微风,听着林间看不见的虫鸣,温思琪靠着木屋的墙,放下了双肩。

夏日、微风、自然,这样的日子很舒服,很让人迷恋、也向往,如果身边再有个说话的人,一定会让人更无法自拔。

温思琪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宁静,也很久很久没体会这份宁静。

钢筋水泥堆扎的南城很少有拥有自然宁静的地方,云山小茶馆是一个,那里曾很少人去,温思琪也很少去,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逼仄的房间里的窗边,吹着风扇眺望远方。

像这样子坐着,放下一切坐着,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温思琪想了好一会儿,终於想起是在什么时候。

温随云出生的第二年夏日,云淡特地从外赶来,陪她走过整个小镇,最后在面向日落的山头,她倚着云淡的肩眺望日落。

那时,脑袋什么也不想、也不执着任何,眼里只有一轮残阳,和宁静的海。

后来……就没再后来,她还是她的班长,最知心的朋友。

自嘲的嗤笑浅浅起,瞬即而逝,快得让来人来不及注意,她又是熟悉的温思琪。

江馨然从屋里出来,踩着堆垒的石阶下来走到温思琪面前,看着又打上草药的脚腕,犹豫片刻道:“脚还疼吗?”

温思琪的脚根本没有痊愈,从树上下来后就又成拐的,回来的路上还是她给帮忙搀扶。

“已经无碍,谢谢关心。”

笑意如旧让人心生好感,也让人不喜的尴尬,它让所有的热情、关心都在这份礼貌里冷却、收敛,然后站在那让气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