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斧似精准的导弹,穿过茎叶的阻拦,一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声响突兀传来。

砸中了?

温思琪心中一喜,看样子是用不上陷阱了。

错乱了步子的身体还没来及倒下,箭矢穿越的唳响紧随其后。

一样与之前不同的声音。

坐在地上,温思琪下意识望向几米外的江馨然。

弓弦微微震动,窍长五指仍停留在松开弓弦的姿势,冷静下的认真英姿飒飒,煞是夺人眼目。

似乎是确定自己正中了目标,舒展开的笑容拨人心弦。

刹那的触动,是陌生的熟悉,曾经有过类似的波动。

温思琪还记得,是很久很久以前,外太公讲述他和外太婆的故事时渴望的触动;是很久以前,那个人对她描述虚假的未来时向往的触动。

现在,是看到的触动。

撑在地上的手不知觉地一紧,温思琪随即回过神,微垂着头缓缓站起。

眼前突然一黑,一阵晕眩伴随点点星光上涌。

“温思琪?”

“没事。”温思琪扶住边上的树,向迈来的脚步摇去手,“缓一缓就好。”

跑的太匆忙,又不像江馨然一直直着跑,一会儿弯身一会儿起,血液被晃的有点厉害,也来不及上头,一缓下来,脑袋就难受了。

江馨然走了过来,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视线四下警惕。

温思琪喘的很厉害,大口大口吐吸,如同在挣扎一般。

剧烈的喘息让江馨然忍不住望去注视。

过了一会儿,吐息平缓下来,温思琪舒了口气站直身,拨开挡去去路的茎叶向倒在地上的野兔走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击中兔子,斧头就落在兔子身边的地上,箭矢贯穿野兔的身体,血液淌淌外流,后肢仍在蹬腿。

没有死透。

温思琪走过去蹲下,野兔睁着眼睛,棕灰色的眼睛好像人的眼,眼里倒映她的脸,扭曲、丑陋、狰狞。

这应该就是它眼中看到的自己,邪恶、可怖的恶魔。

伸去手,正要触碰到灰色的毛,野兔的身体突然痉挛一般抽搐了下。

手停在了半途。

唇际勾勒出抹嘲讽,温思琪继续向兔子脑袋伸去手,半盖住它的眼,右手抓起掉落的石斧。

“对不起……”

石斧高高举起,抓在斧柄上的手指骨分明。

咻——

箭矢破空来,不偏不倚正中野兔的脑袋,从后脑没入,顿时没了声息,连挣扎都没有。

“下不去手就不要勉强自己,你的斧头也给不了它痛快。”

江馨然放下弓,俯身抓起兔耳朵,兔子眼已经闭上,死的很痛快。

放下手看看手里豁了口的石斧,有锋利的地方,也有杀不死任何的钝口,也许真如江馨然所说,她的斧头给不了它痛快,大概率会给它带来更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