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陡然拔了高,尖锐的诧异几乎破音,叶雅洁忍不住咳了两声让喉咙舒服些,随即瞪起眼,“你脑子缺水?你把他火化撒海里就算了,埋土里我也懒得管你,可你要把他带回去,是嫌知道你杀了人的人太少了是不是!”
她忍不住指着温思琪鼻子破口大骂。
“姐,够了,别说了。”
江馨然插进了叶雅洁和温思琪中间,按着叶雅洁的手指将其压下。
“你、你……”
叶雅洁被气得直瞪眼,双唇微微蠕动,半晌没见她再开口一句,哼了声便扭过头去不再吭声。
叶雅洁安静了,江馨然刚准备舒口气,站在木筏上的王真真又接了腔,“你有病吧,带他回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有网上有多少人想吃人血馒头,你早上把他带回去,下午就有人拿着□□短炮往你脸上冲,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要是怕有人问起,回去后跟大家打个招呼,提个醒,谁也不提他不就好了。”
“就是,都相处这么久了,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没人会拒绝。”
两个人一唱一和,仿佛笃定在南侧的其他人也会跟她们一样帮温思琪隐瞒。
温思琪笑着微微摇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圆满它,我不能因为我,让无关此事的人被谎言充斥。”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真实的谎言,谎言终究是谎言,站不住脚,总有天它会被戳穿,在戳穿的那天,所有人会跟着她一起被抨击。
再者,每个人都有罪恶感,有人强烈有人稍弱。
当谎言说的多了,强烈的罪恶感会随之越来越强烈,终有天会有人因为罪恶感的强烈感到痛苦。
温思琪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跟着一起连累,其次,她不想温随云有一个逃避责任的母亲。
叶雅洁和王真真相对了眼,看到彼此眼中被迫压抑的无奈,异口同声长叹。
江馨然再度欲言又止,放下就要抬起的手。
屍体最后还是上了木筏。
坐在木筏另一边的叶雅洁不由自主又瞥眼隔着杆子的屍体,屁股往外挪了挪。
江馨然爬上木筏。
“哎,你上去干啥?”
虽然很不想和江馨然共事,但现在温思琪需要回去火化屍体,能留下来一起值守的只有江馨然,王真真也只能捏着鼻子与其共事。
可现在江馨然却爬上木筏,显然是要一起回去。江馨然要走,那这儿不就只有她一个了?
“先一起回去吧,航船上一次经过东北侧是半个月前,离下一次经过至少还有一星期,现在可能占据庇护所的危险已经解除,与其留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先回去。”
理由让人无从槽起,简直到处都是槽点,听得叶雅洁只想翻白眼。
目光往温思琪脸上瞟去眼,后者低垂着头,有点在走神的样子,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话的缘故。
王真真没管那么多,二话不说就爬上木筏。
能回去享受,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受苦?
木筏载着四人,顺着开始退潮的海水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