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馨然很想知道,知道到底是谁的死让温思琪流露那样的绝望,甚至比被他压在地上踢踹时让人颤栗的空洞还要清晰的绝望。
她想知道,很想知道,只是现在不是她好奇的时候。
咬咬牙,江馨然夺过温思琪手中的斧头。
温思琪乍然回神,下意识就要向江馨然投去疑惑,落下的斧头带走了视线。
劈啪——
骨头碎了……
如同一块玻璃爬开蛛网般的裂痕,在爬开的瞬间同时迸发出碎裂的颤栗乐章。
不!
不……不是!不是玻璃,不是玻璃的声音,是……是……
温思琪豁然抬头,颤抖着下唇呆涩地望着天空。
天很蓝,蓝的发白。
没有……雷……
没有雷……
温思琪瘫坐下来,江馨然看着她笑,却听不到笑声,笑容看起来像在哭,可又没有眼泪也没有哭声,直觉告诉江馨然,她干了件蠢事。
低下头看着碎裂的颅骨,江馨然扔下斧头,抬手便向温思琪脸伸去,伸到半途她突然变了道按向温思琪消瘦的肩。
“温思琪,你……温思琪,温思琪?”
她想问“你没事吧?”可现在的情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温思琪很有事,这话太过空洞,一时又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她只能一遍遍压着声音喊着温思琪的名字。
温思琪看着她,仍在微笑的双唇颤颤碰碰,似乎在说着什么。
江馨然听不到,哪怕是一个说话时吐露的气息她都没能听到,像世界失去了声音……
不,是温思琪的声带,她的声带有什么拉扯着,让她听不到她发出的声音、她的呢语……似乎还有呼救。
颤抖的唇停止了磕碰,清浅的微笑突然灿烂,绝望从呆涩的瞳孔中向笑容蔓延,江馨然怔愣地温思琪情绪的变化。
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到刺激结束后归於死寂之前的强烈波动,这样的变化江馨然在电影里看到过类似,但他们的演绎与温思琪又不尽相同。
“妈妈!”
“妈妈,妈妈!”
惶惶哭声随风愈近,冷静如释放的冷却液瞬息间将激动的情绪覆盖,清浅微笑温润如玉。
像在片场看演员们精湛的演技,随导演“卡”的一声叫响,压抑的气氛突然一转,演员们有说有笑,红光满面。
瞬间的平静让江馨然更加喘不过气,好像有什么堵在气管两支的交接处,进气与出气堵口相撞,碰撞的气息压抑着胸口。
很难受,很难受……
“温思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