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蠹鱼精虽幻化成形,却没有一个法术,也没有一个神通,只是得文字文脉之炁,通了灵性,不过有一项本领,便是可以化形成任何一个字眼,遁入书中,叫人找不到。
许甲带着这么一个书童出去不好,於是为其取了一个名字“你既然是是蠹鱼得道,咬文嚼字为生,又得我写了一个道字幻形,我便你取个名字,叫文道人如何?”
“多谢真人赐名,小的往后就叫文道人了。”
文道人欢喜雀跃,欣喜领了这个真名,随即化作这三个字,落在一张纸上,由着许甲带走。
许甲出了书院,已经是天色晚了,城门关闭,回乡下不得,乃按照许母的吩咐,找到之前许父读书的小院。
小院之中,果然有一个老妈子,这老妈子是个可怜人,又聋又哑,生了一个女儿,也是又聋又哑,便被夫家赶了出来,女儿没多久病死了,她也流落街头,许母做功德,将她收作了仆人,在这里看守小院。
她见到许甲便是十分比划,许甲才知晓她又聋又哑。
心中顿生慈悲念头:“为何给神像开光,神像便可以听到,看到,说话,若是我有这样的慈悲法力,可以叫他们恢复正常就好了。”
若是许甲是地仙真人,这点其实不难做到,运动这个老妈子的身神,将喉神,耳神,给召来值日,又聋又哑,不外乎此二神,逃出了人体,想必是化作了精怪之流,落在野外哪处。
一般耳神堕落成邪精,便是“耳中人”,喉神堕落成邪精,便是“应声虫。
老妈子给许甲铺好一张床,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碗面来,原来刚刚比划是问询许甲吃了没。
见许甲不懂,便下了一碗面条来。
许甲倒没有嫌弃,吃了面,清汤寡水的,但修行之人,反而要“寡无味”,才能养生。倒是合了口味。
半夜,一阵妖风起,院子中的门锁脱落,随即便有一道幽怨的声音传来:“真人,小妖柳如烟来访。”
许甲明白是白日药铺之中的那条蛇精,便道:“进来吧。”
那蛇精柳如烟,便扭着身子,随着风进来了。
许甲上下打量她,见她穿着暴露,和白天人妻形象完全不同,透露着赤裸裸的勾引。
“真人,只要您不说出此事来,您想怎么着,我都成啊!”说罢就跪了下来。
“别!”许甲道:“翠春楼的狐狸精要买我的身,我都没答应,更别说是伱了,你图我的元阳就直说,没必要做出这股委屈模样,搞得我好像逼迫你似的。”
柳如烟有些尴尬,将衣服往上拉了拉,诉苦道:“我们已经幻化了人形,在人间生活得好好的,并不生事,只是,总有缉妖司的人,过段时间,就缉查妖精,抓到便要带走,真人虽不是缉妖司的人,可万一……”
许甲上次听闻了道录司,还不知道缉妖司是哪一司,不过也不重要。
“你放心,我看人和妖的分别,不是从娘胎里哪来的,而是所行所知,你既是妖,就当知晓,和凡人结合,无论你多么克制,总是一弱一强,会形成采补,你那丈夫,只怕用不了两三年,就会被你耗死,而且他也确实有些仙缘在身,你本意教他道法,才好和你琴瑟和鸣。”
“可是他学了道法,就会知晓我是妖,怎么会不介意呢?他睁眼闭眼就看见一条大蛇睡在身边,怎么会不胡思乱想呢?”
柳如烟道:“还请真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别传我夫君道法,就让我们两个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至於身体亏空,我会节制的,而且会定期去采山中灵药,延生续生。”
许甲听出她软中带硬的威胁,也感觉到这个蛇妖性情“唯我”,自私之极,或许就是想要借助男的渡劫,根本不想长相厮守,只为了体悟世间情爱。
当即道:“他就是和贫道有缘法,你挡不住的。”
“要是执意要呢?”柳如烟眼睛变成蛇瞳,还吐出信子,露出毒牙来。
许甲怎么会被她威胁,当即开口呵出一字:“霐!”
那蛇妖面色顿时一变,只感觉一股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刻,脸便被灼烧烫伤显露出半边蛇鳞来。
下一刻许甲手中如意随心杆一指,便要戳打她七寸。
柳如烟的修为并没有多高,幻化成人形,也是因为有过奇遇,曾经吃过孕妇在野外生产之时所遗的胎盘,得了人胎之炁,便化了卵生之貌,变成了人形,渐渐仰慕人的一切。
许甲不过喝出一个秘字,便打掉了她部分幻形,那根如意随心杆,便叫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若是躲不过,只怕一杆就要戳回原形了。
於是翻滚着往后退,露出好长一截蛇尾。
许甲不管其他,只眼疾手快一戳,戳中了蛇尾,将她定住。
北斗之力开始发作,伏魔降妖之力,随之传导,叫这柳如烟难受十分,彻底变成了人首蛇身的美女模样。
许甲冷笑道:“这点修为,还敢来威胁我,真给你脸了!”
许甲也是窝炁,狐狸精胡阿贵有将近五百年修为,还有民愿环身,许甲对付不了,你这个和胡金花差不多的小卡拉米,也敢来威胁?
那柳如烟顿时流泪求饶:“真人饶命,小的不识好歹,还请真人饶命啊!我有一件重要情报要告诉真人!”
许甲冷声道:“别在这里卖弄了,有屁快放!”
“江南西道马上就要走蛟了,而且是三条水蛟一起走,现在他们就在德兴,德兴地下孕育了一件山川之宝,这三条蛟龙正在图谋,一旦三龙出洞,必引发天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