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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斐娇第二次问这句话,上一次还是在大西北,在广袤的土地上,迎着朝阳。

那时候乔楠说贩夫走卒,三百六十行,她行行都想去体验。

这一次乔楠回答她——

“可能去养条狗,找个有雪山有草原的地方住,帮牧民去放羊。”

“也可能找片黄土地,种一片树,到黄河边落户。”

“又或者躺在东北的炕上吃地瓜看雪。”

这回的回答更具体了,也更居无定所了。

最重要的是,无论未来在哪里,在哪个方向,那片未来里依旧没有斐娇。

斐娇的眼底看不清神色,算不上开心,也算不上不开心,正好里的高尔夫球坪的乐曲换了,她牵着乔楠在自己面前转了身。

粗糙惯了的女人转圈像是在向后转,没什么美感更没合上节拍,斐娇却觉得英姿飒爽,她脸上接着扬起笑,搂住乔楠的腰,贴向自己,略微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角,深入,纠缠。

乔楠搂住她的脖子,半闭着眼,由着她。

斐娇总是明白的,乔楠是只她拽不住绳子的风筝,在钢筋铁泥上头飞,头向着最辽阔无垠的土地,只会落在最自由的地方。

这只风筝心里或许有她可却不会为她停留。

可那又如何呢?

她们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她们不需要浪漫至死不渝,她们只顾朝夕。

这也是斐娇爱乔楠的原因。

她爱乔楠的自由,也爱乔楠的冷静,更爱乔楠每一个想法中蕴含的浪漫。

刚刚乔楠问她,她要是护不住她呢?

斐娇其实想回答的是,那就换她去护她。

斐娇像是只被关在金钱牢笼的鹰,满身压力,每日不得不打起精神与斐文英虚与委蛇,暗地里斗得昏天黑地,可乔楠是只在雪域高原展翅翱翔的鹰,拥有斐娇从未拥有过的自由自在。

这只鹰带她去过看过那片广阔无垠,让她发现了另一种活法。

她这样从小缺少爱,生活在阴险狡诈和虚伪中的人也自然而然地染上自私虚伪这般地习性,曾经想过,若是她做不到和乔楠一般自由就想办法把乔楠拖进深渊陪伴自己。

可后来她不想了。

乔楠和她一般深陷深渊,如果只能出去一个,那她希望是乔楠。

她自己就是被利益浸泡出的自私鬼,一个人在哪儿都无所谓,可乔楠是一束不该在深渊里的光,她哪怕拚尽全力也要让乔楠能够挣脱这一切拥有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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