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弱祭出日月金轮,以高飞之势再半空中为扶清挡下又一道雷霆钩镰的攻击。
然而,女人却轻轻唤她,“殿下,不必管我,站远一些,你看见谢弱水了吗?她就在那儿。”
金光与紫雷炸裂飞扬的神界边缘,枯草树木清光浊气漫天狂涌。
於这样的纷乱中,殷九弱看见了谢弱水。
扶清的血顺着发尖与指•尖蜿蜒而下,滴滴如珠作尘。
是的,殷九弱看见了谢弱水。
几百年来,她日思夜想无数次寻找,在期望与无望中飘摇,如今终於看清了此人模样。
她衣裙淡紫,此刻好似染着赤红,长发用血色束带松松挽起,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纹路盛开在她繁复的衣裙上,如同她左眼的深红瞳孔。
谢弱水有一张美丽得过分的脸庞,眼瞳一红一黑,神狱的雾气缭绕着她,诡异又妖冶。
当真风华绝代,玉貌花容,值得魔尊为她神魂颠倒。
当下神界天地变色,暮色披离,莹尘漫天,飞舞的光屑与阴森的雷霆不断撞击。
钩镰收回又盘旋,其声冰冷可怖。
“我看见了,扶……神尊,我看见了,”殷九弱回身凝视着共沐神光与血的女人,心念微动,喃喃低语,“谢谢你。”
扶清唇角不断溢出鲜血,半边身子被神力修复,又被刑狱之气腐蚀破碎如草屑,她神色冷然坚毅,似乎并不觉得痛楚,还微微笑了,“那就好。”
“但是,不值得神尊你为我这样,”殷九弱眼里划过复杂神色,“您伤势未愈……”
“恰好遇上谢弱水,便这样做了。殿下你不必挂怀,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扶清染着鲜血的唇角保持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散漫清艳,“难道你不想见她了吗?”
对上扶清忽然变作认真的视线,殷九弱顿了顿,垂下眼帘,“是,我想见她,知道她长什么样,就足够了。”
或许有人觉得她这样很傻,非要追着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娘亲。
可她就是抛不下,想亲眼看看这个不要自己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这也算她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事了吧。
一个人的生命中到底有多少件重要的事,有多少个重要的人?
或许旁人重要的东西很多,但她就跟地里干活的小农一样矫情又小气,来来回回重要的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和记挂的几个人。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果然矫情脆弱,从头到尾都傻得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