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杂草下半截都被碧澄澄的湖水浸泡着,露在外面的那部分要么清绿,要么鲜红,颜色鲜艳,有毒的刺儿上绽放着美丽的花。
曾经她和岁歌常去湖里划船,如今一起做的小船已经腐烂。
岁歌撑着伞从王府外面走回来,正好遇到蔺槐叶站在滴水的屋檐下等她。
“你还怀着身孕,别出来吹冷风。修罗界的雨跟你们凡间不一样,没有修为的人淋了更容易生病。”
“王女,你如果不想成婚的话,现在终止也是可以的,”蔺槐叶一边从身后递给岁歌一碗玉米粥,一边怯怯地说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想成婚?”岁歌接过热气腾腾的玉米粥,用白杓搅来搅去。
蔺槐叶笑了笑,一双明眸闪过澄澈豁达之意,“我虽然只是个凡人,但好歹见过许多人,王女心里有人又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可那人的心里没我,”岁歌尝了一口玉米粥,夸赞道,“你的手艺不错,很好吃。”
“如果心里没有王女,又怎么夜里来找你?”
岁歌抬起头看向这个柔柔弱弱的凡人女子,意外於她的敏锐和毫不避讳。
“嗯,也不是第一次,狼来了的故事多了,我都麻木了。”
“这样倒是难办,”蔺槐叶见玉米粥喝完,便起身收起碗筷,“不论王女怎么选择,还是以自己为主。”
“为什么?”
“或许是我们凡人寿命太短,便想着及时行乐,人生苦短,活在当下。”
“及时行乐?”岁歌咀嚼着这四个字,又觉得疲倦不堪,“马上就成亲了,你好好休息。”
“好。”
两个人不再说话,殿外的雨声越发清晰起来。昨夜的狂风暴雨倒是已经小了许多,从竹木窗花户上往外看去,绵绵小雨淅沥沥的。
依旧掌灯的庭院里,周围的玉兰花都挂着清亮亮的露水,倒像是小时候多雨的末春时节,有种极安宁极懒散的意境。
以前这个时候,她常常跑到岁音的寝宫里挨着人一起睡回笼觉,每次身上都沾着霏霏细雨,还得麻烦岁音给自己换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衫。
岁歌的婚礼在几天后举行,相关流程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就请了几位亲朋好友到场,说盛大也盛大,礼物香车布满整个街道。
只是没那么热闹,据说修罗族王上在岁歌婚礼前两天病倒,伤病来势汹汹一度无法起身下床,因而不得不缺席这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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