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歇一口气,浴室里属於女人的清甜味道一蓬蓬地蔓延而来,带着十足的水意,熏红殷九弱的眼睛。
匆匆洗干净出来,卧室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有两盏暖黄的床头灯亮着。
“来吹干头发,”扶清站在窗边,轻轻唤殷九弱过去,如玉质扇骨的手拿着造型跟豌豆射手一样的草绿色吹风机。
那张过於不安分的脸,在月色浇灌下,散发着令人不顾一切也想要追逐的美丽。
她这才注意到扶清长发微湿,清绝冷淡的面容浮着一丝丝病态的潮红,却清冷纯净俨然不可侵犯。
“好,谢谢姐姐。”
吹风机是静音的,殷九弱清晰听见扶清窍细软的笑声。
“什么时候开学?”“明年二月份。”
扶清梳理着殷九弱的长发,小心控制着温度,若无其事地闲聊。
“到时候就会见到暗恋的人了?”
心里闪过一丝失落,殷九弱叹了口气,“希望吧。”
人海茫茫,她甚至生出了再去一趟挪威碰碰运气的想法。
扶清垂着眼,切开了她与殷九弱本该交汇的那一秒,“这么没信心?”
“嗯,可能人家根本就不记得我。”
闻言,扶清顿了顿,压下墨黑瞳孔里的郁色,“怎么会,或许只是你以为的不记得。”
拢开殷九弱浓密的银灰色长发,扶清别过脸看向小院里的海灯,灯光间歇的明暗之间,她的双眼被不知名的水光濯洗得晶莹剔透。
一室安静,殷九弱再冲钝也察觉到扶清的异样,“姐姐,你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女人想要扶住殷九弱的肩,告诉她,自己也想了她很多年,她却不记得自己了。
想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明明约好见面了的。
可山月不知心底事,向淡忘往事的山月乞求垂怜,本身就足够难堪和无望。
吹干了头发,殷九弱跑去自己的房间,找出行李箱里的白色毛绒山雀玩偶,抱着回来准备一起睡。
她有点担心扶清笑她幼稚,这么大了还和毛绒玩具一起睡。
谁知道刚走进去,就闻到自己极为喜爱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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