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雪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梵音,两人之间弥漫着一阵沉默。
她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段话,有时候沉默就是回答,闪躲就是答案。
看着默然不语的江梵音,宋伯雪退开两步,凉凉道:“无趣,本官还有公务要忙,江姑娘请自便吧。”
不带什么情绪的声音,配着略显冷漠的神色,是在明晃晃地逐客。
“好,你忙。”江梵音闷闷点头。
她的心很乱,诚然宋伯雪说的有些不近情面,却也是清醒的事实。
她们成亲后,若是其中有谁再遇良配,难道就只有和离了吗?
又或者是休弃…
江梵音心底一片茫然,这是她不曾想过的事。
见江梵音回了后宅,宋伯雪站起来,朝着一直侯在一旁的林二道:“林二哥,随本官去一趟大牢吧。”
女主说得对,有花见这个男主在,也不知道剧情会偏到什么样,所以要快刀斩乱麻。
林二点头跟上,他是苗知府派来协助宋伯雪行事的,听从与保护都在职责之内。
想起上次在牢里看到的场景,饶是他经过一些大场面,也有些心悸。
不过这一次却不同,因为这位年轻的县太爷并没有让他跟进去,而是吩咐他守在了火牢的刑房外,没有让任何人进去。
刑房内,宋伯雪倒了一碗酒:“江千户也用大碗喝过酒吧,听说这样喝更痛快,这杯酒敬你。”
说着,她一饮而尽,放下酒碗。
“狗官,是活是剐尽管放马过来。”江武义一脸愤懑,被这么绑在木桩上,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自打记事起,他便被江家收养,长大后因为对江梵音起了心思,不得已离开江府投身军营,也混得如鱼得水,何曾这般受人宰割。
宋伯雪挑了挑眉,冷声道:“本来呢,你这一生会顺风顺水,今年是百钺十一年吧,百钺十二年你便会跟着花少将军起事,诛灭反贼有功,一辈子高官厚禄,可惜了,可惜你们不应该cao菅人命,现在落到本官手里,怕是活不过今年了。”
她倒要看看这天道会怎么护着男主,有句话说得很对,若天道不仁,那就反了这个天。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武义听得云里雾里,心里面大受震撼,仿佛那应该就是自己的一生。
他此刻面对着宋伯雪,只觉得惶恐至极,是一种被人扼住了喉咙的不安。
宋伯雪凝视了他一瞬,冷冷道:“本官也不想与人为难的,怪就怪你们不该作孽,江千户,签下这份认罪状吧。”
“你做…梦…”江武义话才出口就消了声,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宋伯雪给他松了绑,把笔塞到他手里:“写你的名字,画押。”
江武义宛若失智一般,老实握着笔,签字、按手印。
宋伯雪收起状纸,又把他绑上,转身出了刑房。
身后的刑房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青柠气味,清新却也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