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事
韩笑心跳得厉害,唇上是柔软又火热的触觉,那是聂承岩的唇。韩笑从不知道男与女之间的亲密竟然是这样的感觉,让人像是会燃烧会融化。
她不应该,是太不应该,与主子有这样的接触。韩笑心里明白,可却觉得身体发软,心跳过速。她该挣开吗?她该怎么办?
聂承岩完全没有给她犹豫退缩的机会,他在她唇上辗转,扣紧她的后脑,很快加深了这个吻,当他的舌尖触到她的,终於把她吓到了。韩笑伸手去推聂承岩,推不动,反而被抱得更紧。他没再温柔试探,开始用力撩拨纠缠着她的唇舌。韩笑再推,聂承岩还是纹丝未动。韩笑有些急了,握起拳头捶他的肩,却被聂承岩在她唇上警告的轻咬一口。
他占她便宜,还咬她?韩笑脑子里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惊慌与迷糊劲了,这聂承岩缠着她没完,真是让她恼了。
她也一口反咬回去,聂承岩吃痛,「哎呀」一声松了嘴,他吃惊的瞪她:「你敢咬我?」
她也瞪他:「主子不是也咬奴婢了?」话说完,脸却腾的一下红了,然后没了气焰,在他目光下软了下来。
她的架式把他逗乐了,他用指节抚抚她通红的脸蛋,痞痞笑道:「那你咬我得再用力些,最好留下个伤什么的,若有人问起,我也好告诉他们是我家笑笑给咬的。」
什么混话?韩笑皱着眉用力瞪他,可惜酡红的脸蛋、粉艳的双唇,配上水润透着媚色的大眼,哪里有半点气势。
聂承岩被她瞪得越发得意,他捅破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心中便是再无顾忌,管它什么人什么事,是阻碍的,通通死一边去。他之前就是瞻前顾后,想得太多,反而给那老头钻了空子。
如今他被那老头一气一激,也醒悟过来了,什么都无妨,她对他中不中意、喜不喜欢,他与她是不是一类人,这都能慢慢磨,他就是喜欢她,就是想让她守着他,那她便是他的。他本就是强硬派的作风,一旦下了决心,耍起混来,哪里还由得别人说不。
她此刻在他怀中,软玉温香,他调笑道:「你不咬吗?要不然,你让我咬一口,我给咬出伤来,明日若有人问,你告诉人家,是被你的主子咬的。」
韩笑咬着唇,心里又是羞又是恼。她与他的心情完全不同,她压根没明白他怎么能从大发雷霆转眼变了无赖耍蛮。他们爷孙两个均是一般,对人一会好一会狠,猜不到心思。这老的生怕她攀高枝,非逼着发誓,这小的难道是不服气非得撩拨她吗?
韩笑从最初被强吻的羞意中清醒过来,这会子觉得心里冰凉,她这为奴婢的,就得给他们这般戏弄?
聂承岩还期盼着她撒娇羞恼,与他拌嘴,没想到却是见她身子渐渐僵了,一脸委屈欲哭的神情,他紧张的也坐直了,伸手揉揉她的脸蛋:「这是怎么了?你胡乱跟那老头发的什么狗屁誓,我还没哭呢,你委屈个什么劲?」
韩笑再伸手推他,想从他膝上下来,他却半点也不肯放,韩笑咬着唇抿紧嘴不言语,聂承岩急了,捏着她的小下巴把她的脸板过来:「说话,你在想什么?」
「主子与神医先生斗气,也不该这般轻薄奴婢。」韩笑努力挺直脊梁,说就说。
「我跟老头斗气?」聂承岩的火气腾的又上来了。
韩笑一咬牙:「奴婢是身份卑微,奴婢是仰慕主子,可奴婢从没有想过要攀主子这高枝,神医先生让奴婢立誓,不就是要确保主子不被奴婢的身份污了。神医先生看轻奴婢便罢了,主子何必也拿奴婢戏弄,奴婢怎么都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奴婢也是……也是有尊严的。」
聂承岩傻眼,他被她迷得心猿意马,她却在跟他谈论尊严,这究竟什么跟什么?
他叹气,凑过去啄她一口:「你的脑袋瓜学医都给学笨了。」再亲一下,又道:「那素医馆全是女子,每一个都是老头极不想我牵扯上关系的,我要为了跟他斗气,全招惹了,岂不是更有效果?」
看她傻傻呆愣的反应,他在她唇上咬一口:「老头眼睛最毒,他谁也不逼迫,偏偏来逼迫你,难道你还不明白?」
她的脸蛋也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急的,粉扑扑的招他眼馋,他捏一捏,啃一口:「我这段时日对你百般讨好,难道你还不明白?」
这话让她有反驳的意思了,他哪有百般讨好,只是脾气发得少了些,说话做事认真了些。她刚要开口,他用指头抵着她的唇,又道:「这山里一直传言你是我的通房丫头,按理我们这般亲近,我又对你是极中意的,可我没有收你入房,你可知为何?」
她明白通房丫头的意思,於是红了脸,摇摇头。
他看着她良久,久得她差点沉迷在他的眼神里,然后她听得他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句:「我舍不得。」
舍不得。韩笑没触过男女之情,自然从未听过情话,但这舍不得三字,竟让她觉得甚是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