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岩扭头看看凤宁拉着韩笑消失的方向,皱着眉答:「我让芸儿带我去见见那个救了她的神医,老头失踪了,或许跟那个神医有关。」
龙三转转杯子,那动作倒与凤宁有些相似,他道:「这事不简单,阿岩,虽然不中听我还是得说,这谢景芸的话虽然说得滴水不漏,但事情太过蹊跷,太多的巧合便是阴谋。」
「芸儿没有阴谋。」聂承岩说得很肯定,肯定得让龙三皱了眉,他想了又想,看着聂承岩的表情,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聂承岩点点头:「有阴谋的是别人,我会挖出来的,你别担心,我不傻。」
龙三舒了口气,懒懒后靠在椅子上:「那你不早说。」
「我也是直到昨日才敢真正确定。」
「算了,反正我也没白跑,那两个丫头胆子大得很,要不我及时赶到,子明和凤儿他们怕是会命丧青山谷了。说到这个,我好像还没和我媳妇好好算帐。」他摸摸下巴,不理会聂承岩了,自言自语道:「不行,这妮子不管不行,越跑越危险,以后可怎么得了……」
聂承岩也一脸菜色:「居然敢跑到青山谷,上次让赤首捎信,怎么没说这事?」依贺子明行事,不会没有交代,那一定是信被人偷偷截了,他盼了这许久,只收到那十六字训话。聂承岩越想越气,回头唤了一声:「让子明来见我。」
两个男人生闷气,两个女人心情也很糟,韩笑被凤宁拉进了屋里,终於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她自聂承岩走了之后就没哪天过得好的,从烟魂关到青山谷更是劳累奔波,心力交瘁,惶惶然赶到这,却是真的看到谢景芸与聂承岩亲近的模样,韩笑似是一下被压垮了,再忍不住悲从心起,哭得肝肠寸断。
凤宁忿忿不平,也替韩笑难过,她不认得谢景芸,也不是太清楚聂承岩与这女人以前的情史,但韩笑是她凤宁的朋友,管他们以前是如何了,反正现在就是欺负到她朋友头上了,她是决计不会袖手旁观的。
「笑笑,不哭,还有我呢,要是他想享齐人之福,我们决不能饶了他。」
韩笑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凤宁奇了:「难道你还愿意遂了他的意?」
「不是,我知道主子不是这般滥情的人,可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好难过。」
凤宁坐她身边安慰:「难过就使劲哭,哭完就舒服了。」
韩笑心里慌张,不由得问:「凤凤,要是那个谢景芸真如她所说的,那她当年与主子分开就是误会一场,如今他们再重逢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凤宁一挥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是还喜欢他,就努力争取争取,要是觉得他烦人,或是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就一脚踢了,再去找个好的去。」
凤宁的样子逗得韩笑想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她吸吸鼻子:「哪有这么容易,要是又喜欢又讨厌,不想留下又舍不得走,怎么办?」凤宁听着这话也惆怅了,这种感觉,她怎么觉得特别能理解呢?
两个姑娘家挨着说了好久的体已话,韩笑算是哭了个痛快,坏情绪都发泄完了,一下觉得累得不行,脑袋直疼,倒下便睡着了。凤宁一晚上为了给韩笑撑场面,让她不必与谢景芸聂承岩尴尬相处,往肚子里塞了一大堆的菜,这夜深了,开始觉得胃直疼。她缩着身子直吸气,可却觉得越来越疼,最后终於受不住爬了起来披了件衣裳。
打开门,竟然看见龙三在房门口守着,凤宁身体不适,见着相公就不由自主的犯娇气,冲着他伸了胳膊软软的喊:「龙三,我胃疼。」
龙三被聂承岩逼着让他把他家属清理走,他好与笑笑独处。龙三心里也不服气,要不为了他们两口子,他与凤宁也不至於分隔两地,他们也好久没亲热了,他是正有各找各妻,各回各屋的意思。在在屋外听了会动静,貌似这两个丫头睡了,他正发愁怎么把他家这捣蛋鬼弄出来,却见凤宁自己把门开了。
一看她脸色发白,没了精神,他心疼的过去将她抱住:「晚饭吃多了?谁让你饿死鬼投胎似的,活该。」
凤宁疼得没力气,不理他的恶言恶语,又撒娇:「很疼,想吐。」
龙三急得把她打横抱起来便走,嘴里碎碎念:「包袱里应该还有你那些治胃疼的药丸子,回屋去,看你以后还贪嘴不?馋猫,就知道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相公我平日里不给你饭吃呢……」
两口子走得远了,聂承岩从暗处出了来,独自进了屋里,反身扣上了房门。屋里没点灯,所幸后窗开着,月光照了进来,屋子里的摆设倒还是看得清楚。聂承岩的大轮椅行动不便,磕磕碰碰椅子桌角好几下,让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以往韩笑无论到了哪,都会先把屋子里的桌椅摆设挪一挪,给他的大轮椅腾出通道来,如今她却是不管不理了,显然没打算让他进这屋子。聂承岩想着,心里又生起闷气来。他把椅子推到床边,觉得有很多很多要教训她的话,可一看她皱着眉心,缩成一团似是睡不安稳,他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是这么这么的想她,她来的虽不是时候,可她真在他身边了,他确是觉得心里踏实。他伸手拂开她面颊上的发丝,软声道:「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韩笑睡得沉,没搭理他,他探身亲亲她的打着结的眉心:「让你好好在固沙城等我,你就是不听话。」韩笑还是没动,聂承岩抚抚她的双唇,忍不住捏着她的小下巴吻上了她的唇,她居然还没有醒,聂承岩轻轻把她的唇瓣掰开,舌尖探了进去,又将她抱紧了,加深了这个吻。
聂承岩像个偷偷做坏事的孩子,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她轻轻的哼着,软软的声音令聂承岩倍感愉悦,他明明打算好是进来算帐的,可是什么狠话都没说就被她收服,她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动,眼睛都没睁开看他一眼,他却是觉得心跳得厉害,她鲜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聂承岩心里一动,终於察觉了不对劲,她的舌头很烫,睡得太死,他进屋后磕碰出这么多动静来,甚至现在对她又抱又亲的,她居然还在睡。他将她放开,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摸摸额头,又把把她的脉,然后生气的一声大喝:「韩笑。」
她发烧了,生病了。
很好,他还没开始教训她呢,她就同他耍别扭,没给他好脸看,这会子话都没跟他说上,就敢病了让他心疼着急。
聂承岩气坏了,她是生来克他的还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