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岩朝着岩筑的方向走,再往前得右拐,他转动着椅轮,向右转,往右之后是个斜坡,聂承岩停住了,他看着那个斜坡上的青草葱翠,忽然眼前有些模糊,他猛地大声唤道:「韩笑……」
「是的,主子,奴婢在。」她又脆又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练了拐弯上坡和平地,下坡路呢?」聂承岩用力往前推着椅子,椅子滑下斜坡,往前冲去。他松开了握着椅轮的手,闭上了眼睛,他听见韩笑一边跑一边喘着气的大声说:「主子,你要坐稳了,握住把手别松开。」
聂承岩只觉得心脏倏地缩紧了,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一路向下冲着,椅子不知撞到了哪,一阵天旋地转,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过了好半天他才睁开了眼,天空很蓝,地上泥土芳草的清香扑进鼻里,他摔得全身都疼,可他觉得心里更疼。
「主子。」有人急急跑过来,正唤他,可惜并不是她。聂承岩没有动,他呆呆的瞪着天空,忽然问:「起阳,她在哪?」
「算算日子,该是快到京城了。」来的正是霍起阳,聂承岩不动,他便不敢扶他,只任他在那地上躺着。
聂承岩沉默了良久,又问:「你说,她还生我的气吗?」
「呃……」这问题真有难度。
聂承岩却是自己答了:「她心最软了,都过了这么久,她的气该消了。」
「哦……」霍起阳不知给什么反应好,主子跟韩姑娘之间的问题,是生气的问题吗?
聂承岩猛地自己坐了起来:「子明他们没再把人弄丢吧?」
「没有,他们一直跟着呢,前两天赤首不是刚传回消息嘛,韩姑娘很好。」霍起阳一边把椅子推过来一边答道。心里想着明明每次捎回来的消息,主子总是看了又看,现在这样整个是明知故问。
聂承岩却没理会他的语气口吻,他自己撑着爬上椅子,又问:「起阳,你说她有没有喜欢上别人?」
「主子,捎回来的信上说,韩姑娘一直在研习医术和给人治病,身边只有乐乐,没提到有旁的人。」
「是的,信上是这么说的。」聂承岩有了些精神。霍起阳撇撇嘴,心里又念叨了一句:明知故问。
「起阳,你说她会不会也想念我的。」
「主子,信上没有说这个。」这种问题,打死他都不敢乱回答。
「起阳……」聂承岩又唤了一声,霍起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这主子又要问什么怪问题,可聂承岩说的却是:「收拾行李,我要去找她。」
在别离后的第五百零八天,在思念快要把他摧毁之前,聂承岩终於决定,要去寻找他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