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了一会屏幕上的时间,仰靠在电脑椅上,仰头看着白净地不染一丝污尘的天花板,烦闷地呼出一口气。
最终还是认命式地起了身。
为表对老熟人的尊敬,她洗了个头。
吹干之后也没管,就这么松松散散地披落在肩头。
洗漱完,她随意扯了件卫衣外套罩在身上,临出门前照了照镜子,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眼眶发青。
整个人散发着“我刚熬了个大夜”的磁场。
憔悴,疲倦。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好一会,“啧”了一声,却还是懒得化妆,随手戴了个黑框眼镜,又涂了层口红。
脸色瞬间亮了一个度。
她满意地走出门。
南广市夏天很长,都已经是十月份,骄阳还是多过秋风,炎热劲还没散,耀着每个路过的人。
裴慕西不是地地道道的南广人,十六岁之前一直都在北方的海临市,十六岁那年才搬到南广。
过了近十年,她仍然不是很习惯这个几乎没有四季的城市。
已经走了一段路,看着周围的邻居都打着伞,她才发现没有涂防晒,在这样杀伤力大的太阳下。
花花绿绿的伞面飘在周遭,折射着灿白的太阳光,晃得人眼睛发晕。
裴慕西眯了眯眼,又不太方便折回去。
於是果断在路边拦了辆车,缩了进去。
车内开着冷气,司机是个热情的大叔,见她被晒得缩进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音爽朗,
“靓女,去边度啊?”(标注1)
这边的人都爱说白话。
裴慕西听得懂,但不太会说,她平和地用着普通话,“黎雾咖啡馆。”
“南广大学附近那个?”司机点了点头,贴心地没再和她用白话交流。
裴慕西点头,声音放温,“对的。”
车子启动,外面人影憧憧,道路两盘的棕榈嵌在裹上几层奶油的蓝天里,惬意自在地流动。
她最近几年格外喜静,却很挑剔。
不喜欢高层楼房,又不喜欢低层被压抑着的逼仄。
上个月重新回到南广后,就没住在市中心,在城郊租了个双层独栋,一个人住着舒舒服服,不会担心影响到邻居,也不担心别人影响到她。
不过附近也有几所大学,南广大学的新建校区离她住处这边不到5公里,采访约在这边也最合理。
下午的咖啡馆也没多少人,纯白色的小房子矗立在路边,木质淡雅风格的装修,外面还摆着几套木质桌椅。
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
裴慕西推门走了进去,冷气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