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抬头看着天边上近在咫尺的月亮,突然再次确定了她原本坚信的那一件事:
原来真的是真的。
就算是她被劫持到外太空。
裴慕西也绝对绝对绝对会开着宇宙飞船来救她。
她努力憋着自己的呜咽声,好让自己不会像以前一样嚎得像只呜呜叫的猴子,一字一句地说,
“我……我手机没电了,然后,然后我就往亮一点,亮一点的地方走,我不是,不是故意走到,走到这边,来的,是因为,因为学校,封锁了西门,然后,我走错出口,就走到这边了。”
“我刚刚,一直在给自己说,我可以,正当防卫,我黑带二段,说不定,真的可以打得过他。”
“你别看,我哭得这么厉害,但是……”
“我其实,其实没有很害怕。”
裴慕西轻扶住夏糖还在发着抖的肩,放轻声音,
“嗯,我知道。”
“我知道。”
她重复了两遍,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想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传递给夏糖,用这种方式。
夏糖“呜”了一声,在她肩上点了点头,耳朵抆过她的脸际,终於放声大哭,像以前一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裴慕西松了口气。
因为她找到了夏糖。
因为夏糖没出事。
因为她没有辜负夏糖的信任。
因为这一次,终於不只是再差一点。
而是刚刚好。
这让她庆幸,庆幸到有些恍惚。
类似一种失而复得,却又不完全属於是失而复得,而像是一种给予她的机会,让她从这种刚刚好中,汲取到一点点之前失去的生命力。
於是她通过抱紧夏糖这个动作。
试图向自己证明些什么。
来抚慰曾经“只差一点就能挽回”的难过。
直到夏糖开始用力回抱她。
用着带着呜咽的声音,抽抽嗒嗒地问她,
“怎么了,姐姐?”
裴慕西摇摇头,“没事。”
安静了几秒。
夏糖吸了吸鼻子,抚了抚她绷紧的肩背,问她,“姐姐是不是,也有一点害怕?”
裴慕西轻阖眼皮,没有放开夏糖,
“可能不是一点,我应该是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