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没太看出来夏糖到底挑走了哪一条。
“不许看了。”
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是威胁,却莫名不像威胁,反而像是撒娇式的软糯。
裴慕西忍不住扬起唇角,将收纳袋放下来,
“嗯,不看了。”
夏糖整个人还是发着红,整个人僵直着,堵在浴室门口,像是被扔进油锅的大闸蟹,裴慕西为自己用到这个比喻而对夏糖感到抱歉。
可她仍然觉得,有些可爱。
於是她扬起来的嘴角就没收起来过。
她转移视线。
夏糖便有了动静,开始问她,声音细得像是蚊子嗡嗡叫,
“姐姐,你先别进浴室,先等我一会。”
“好。”裴慕西应得很快,也没逗她,甚至还配合地把自己的视线移开,“阳台上有晾衣架,然后内衣洗衣液就放在浴室,粉色的盖子。”
夏糖没马上说话,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噢”,然后就又跑进了浴室。
“砰——”
有些清脆的一声响,浴室门又被关上。
裴慕西这才刚放开笑,她拿着收纳袋走进卧室,盯着收纳袋里皱皱巴巴的几条内裤,几乎都要直不起腰来。
好歹没在客厅笑。
不然夏糖得逃到外太空去了。
那她得把她救回来才行,毕竟是她害的。
裴慕西觉得自己突然体会到了周湛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和十九岁在一起玩,的确很轻松,也很愉快。
连在她家里洗条内裤都要害羞。
连在几条内裤里挑一个自己喜欢的颜色,都要害羞。
十九岁真是可爱啊。
她忍不住这么想着。
笑了几分锺,才走出去,在夏糖出来之前,装作若无其事地收拾衣物准备去洗澡的模样。
过了好久好久。
至少裴慕西是觉得有些久的。
夏糖才又开门出来,带着弥漫开来的雾气,踩着被浸湿的拖鞋,“噗噗”地像个小鸭子,跑到了阳台上。
往她这边瞄一眼。
裴慕西目不斜视,盯着自己黑得发亮的手机屏幕。
夏糖便松了口气,将换下来的内裤晾到了衣架上——裴慕西猜她现在正在做这个事,因为她没去看,所以只能凭余光里摇摇晃晃的身影去猜。
等夏糖晾完内裤走进来。
裴慕西便才光明正大地望过去,清了清嗓子,憋住那些溢满了的笑意,“我可以进浴室了吗?”
夏糖冲缓地眨了眨眼,像是恩准一般点了头,
“可以。”
“那好。”裴慕西站起身来,把自己刚刚拿好的吹风机插上,柔着喊夏糖,“你过来,先把头发吹干。”
夏糖慢吞吞地走了几步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缓慢而冲钝地点了点头。
指尖相触的那一秒。
湿润和干燥相抵,有一瞬间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