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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凝视着一直响彻着的手机屏幕,想起明思曼的质问,没舍得挂断,最终按下了接通键,那时候她觉得也许这会是和夏糖的最后一次联系。

夏糖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地说:

【“要是姐姐你真的没来的话,我可能就一辈子不会和你说话了。”】

裴慕西没能说出来话。

她不能说,我来了,夏糖,但是我没能赶上,很抱歉,因为我刚刚遇上了明思曼,她问我,为什么死的那一个不是我。

也不能说,我没有来,夏糖,因为我也在想,为什么死的那一个不是我。

在直面明思曼的情绪,和直面刺激的状况下。

她当时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永远都好不了的话,应该怎么办,应该也会有人像明思曼这么痛苦,比如说裴斯云,比如说夏糖。所以她在之后甚至准备好了一年一封寄给裴斯云和夏糖的信,比起得知她过得不好的消息,比起得知她万一在世界上哪一个角落死去的消息,比起听到她痛苦不堪的声音,比起看着她饱受折磨的样子,比起莫须有的自责……

她宁愿让这些人觉得。

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活得好好的。

但意外的是。

和明思曼的这次见面,似乎撞击到了她生命里的某个关键点,后劲很大,却仿佛有某种无法预料到的效果。

她时常想起夏糖说的那句话,便也总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回去,和夏糖说,她没有失约。

耳边的滴答声开始变小,她开始变得轻松起来,不再动不动质问自己,因为除了她自己之外,终於有其他人来怪她。

这反倒让她开始感觉到莫名的轻松。

就像是她之前所有的伤痛,都只是因为,她也许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来责怪她。

因为南悦斯之前说的那一句“不要怪自己”。

反而让她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之中。

她无法责怪自己,也没有其他人来责怪她,这反而让她处於一个极为撕裂和崩坏的状态。

但明思曼说的那些话。

反倒让她慢慢清晰起来,也变得更加轻松。

后来她留在了国内,精心照料着夏糖和她交换的绣球花,在某个城市找到了一个很有耐心的医生,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她看着那盆白色绣球花在一年四季生长凋谢,她花尽心思,仿佛里面被灌溉的是她的灵魂。